第七章耄耋回眸情已斷(3)(1 / 2)

群蜂聞音而動,蕭音霎止,一時如群龍無首,轟然散去。“晚輩等冒昧前來,打擾前輩清幽,實是不該,還望前輩格外開恩,救治我等。”黎疊雲得見斷情義歸來,苦苦呻吟道。“老夫行醫數十載,天下奇難雜症,無出我其外,愈人無數,隨心所醫。十年前我已報你父救命之恩,我憑什麼醫你。”那名俊秀男子立馬道:“前輩有何要求,盡管吩咐,我等必定全力做到。”斷情義頷首道:“你倒聰慧,醫你等易如反掌,如今我心情七上八下的,隻要你等做一件讓我賞心悅目之事,我便勉為其難救治你等一命。”俊秀男子思考一二道:“前輩能否先醫治晚輩,晚輩定做一件讓前輩賞心悅目之事,若前輩覺得不夠賞心悅目,晚輩死而無憾。”

“好,有氣魄。吃下運功調息。”斷情義拋出一枚藥丸讚賞道。“多謝前輩。”俊秀男子接過吃下,當下運功調息,少間稍恢複些許功力,勉強行至轎中人和管家旁,手起手落擊其天靈蓋,二人連哼聲都來不及便吐血身亡。“前輩,賞心悅目否?”俊秀男子拱手道。斷情義頷首道:“賞心說得上,悅目卻不然,血染我草舍,實是大煞風景。老夫說到做到,但你既然隻能做到賞心,那老夫隻能再給一顆,如何分配看你們自行解決,拿去。”俊秀男子接過急道:“前輩我兄弟三人生死與共,還望前輩開恩再賜仙丹一顆。”斷情義冷冷道:“你們生死與我何幹。”俊秀男子靈機一動,把藥丸遞到魁梧虯髯漢子口中道:“三弟吃下。”魁梧虯髯漢子不依道:“二哥,先救大哥,做弟弟的怎麼能忘恩負義。”俊秀男子在魁梧虯髯漢子耳邊低聲幾句,魁梧虯髯漢子便吃下藥丸,運功調息。一刻後,魁梧虯髯漢子和俊秀男子把一眾家丁衙役抬上木車,連同地下血跡也用塵土掩上。“前輩,這次悅目否。”俊秀男子道。“好,既賞心又悅目,老夫也不食言,拿去。”黎疊雲服下藥丸,運功完畢,三人拜謝過後,便匆忙帶同一眾人等離去。

遙望草舍,斷情義心中滿是惆悵,輕輕一歎,喃自道;“或許蒼天冥冥早有安排。”自嘲一笑,徐步邁向草舍而去。孰料方才邁出幾步,幾道金光衝舍而出,直射莫炎喉關,斷情義眼疾,左袖運勁,順勢一卷,三支金針盡落袖中。“難道鬥了四十年還不夠嗎?瑤兒。”於懷中取出一小塊白布,小心翼翼裹好,“百年之約,該有個了結了。哈哈。”數十年壓抑一掃而空,甚是暢快,腳步不由快上幾分。莫炎膽顫心驚,六神無主,見斷情義走遠,不由自主快步跟上。舍中女子見一擊不成,心中惱怒,忽聞斷情義大笑,仿若諷刺,怒恨交加,數掌勁風,瓷碎罐破。聽聞舍中破碎聲,莫炎不由腳步一頓,登時隻見數百片碎瓷,如萬馬奔騰破舍而至。斷情義穩若泰山,往後疾躍數步,右手一把摟住莫炎於懷中,左袖如怒海狂瀾般舞動。霎時,瓷碎斷袖秋風落葉般四處飄零,待得塵埃落定,斷情義已是滿布血痕,卻仿若無事,徐步走向醫舍。

舍中女子探戶而望,遙見斷情義滿身傷痕,尤是擔憂,責怪自己出手過重,心緒慌亂間,一陣清風掠過,啪的一聲,牆角藥櫃一幅畫卷應聲而落,攤開半邊畫像。舍中女子回神一望,頓時妒火燒心,放聲大笑:“哈哈!原來是她!原來是她!”登時奪門而出。銀發飄零,滿臉溝壑,古稀老媼,背靠輪車,冷冷注視斷情義,雙眸盡是恨意。“瑤兒,十年不曾相見,可好?”凝視老媼雙眸,斷情義心中甚不是滋味道。

“好?哈哈!隻怕你恨不得我早日駕鶴西去罷了。我且問你,為何三番四次阻我出手,莫非此小童乃是你跟那賤人之後!”老媼譏笑兩聲,恨恨道。“住口!我不允你侮辱她。”斷情義怒目而視大喝道。“哼!看來果真如此,我齊瑤曾發過毒誓,殺盡一切與你有關之人,讓你孤獨一生,今日不管此小童與你有甚關係,我必殺之。”老媼冷冷說道,話音剛落,手觸車柄,射出數支細針。莫炎隻覺胸口一疼,彷如蟲叮蚊咬,不時全身奇癢胸口奇疼,如萬蟻攀爬噬體,直疼癢得翻滾於地,斷情義猛然回望,怒目伸指嗬斥道:“你竟對一小童用噬魄針。”老媼冷冷道:“那又如何。你若救他,你我不死不休。”斷情義二話不說,快步走到莫炎身旁,疾手點了數處穴道,莫炎疼癢稍停,扯開衣襟,但見胸口處一片紫淤色。

斷情義急忙於懷中取出一塊黑石,放在胸口處幾個來回,吸出數支細針。敷上藥粉,喂食藥丸,莫炎方悠悠轉醒。“好,好,為了一個賤女人,你情願與我不死不休,難道我在你心中,真的比不上那賤人半點嗎?”老媼恨恨道。“夠了!瑤兒。六十年以來我無時無刻的想念她,是我虧欠了她,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離開人世,是我害了她,你知道嗎?你知道嗎!”斷情義狀如瘋癲大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