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斌擺手道:“哪裏有別人,都是自己人,睿哥還有事,晚一些到。”
待三人入座,帳外款款走來一位挽著發髻、妝容精致的青衫女子,彎眉淺笑讓人如沐春風,眉眼之間飽含靈氣,一顰一笑、一步一搖都恰到好處,清雅脫俗,不類尋常女子。
隻見這女子讓樂師舞姬暫且退下,對著三人欠身見禮,隻是單對齊奉清開口:“久聞奉清公子英姿俊朗,今日有緣得見果然不凡,兼俠氣貴氣於一體,令人敬仰。”
“葉老板客氣了,葉老板清雅脫俗,奉清有幸了。”齊奉清雖然沒有來過劉伶閣,卻也能猜出對麵正是劉伶閣的管家葉綿兒,能在京都城安穩立足的女子不多,她便是其中一個,能在各色有權有勢的男人之間遊刃有餘,豈能是簡單的角色。
“葉老板厚此薄彼啦,我們哥倆也坐在這裏你卻先招呼了奉清,難不成你對奉清一見鍾情、芳心暗許了。”郭文斌嘻嘻哈哈道。
葉綿兒轉身笑道:“郭公子說笑了,您和杜公子都是老朋友了,多擔待著些。”
杜瀾忙道:“擔待!擔待!”
“郭公子,”葉綿兒款款問道:“可否開席?”
“開吧,”郭文斌轉頭對著奉清:“睿哥晚些到,咱們先吃。”
“奴家先告退了,稍後奴家換身衣服,陪各位共飲幾杯。”葉綿兒欠身告退。
不久,一個個侍從端上精致的菜肴分別放在三人桌上,齊奉清時常聽陳冠禮提起,劉伶閣的菜品算得上京中一絕,隻可惜太貴了些,尋常一桌酒席足夠在探花樓喝上半個月的花酒,而且劉伶閣雖然也有美姬,卻都有些清冷,不合陳冠禮的口味。
杜瀾提杯開口道:“奉清往年都是到八月中秋的時候才回京都吧,去年之前,都隻是在年終尾祭的時候才偶爾見你一麵。”
“杜少有心了,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常年在萬象山養治,往年都是中秋節前回家,等到過完年節,最遲出了正月就回萬象山了,隻不過我哥去了邊軍,家中二老沒人侍奉,所以去年過完年就沒回去。”奉清回道。
“我也聽長輩們提起過你體弱的事,可我看來你與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啊。”杜瀾疑惑。
“經年醫治已經無礙了。”齊奉清主動提杯,與邀杜瀾同飲,而後從身旁侍女手中接過酒壺,自己給自己倒上,解釋道:“我在山裏呆習慣了,旁人伺候著總是不太自在。”
一旁的侍女識趣,施了一禮就退下了。
“山裏有山裏的好,無拘無束的多自在,不比我們在京裏,什麼事都得小心著來,往小了說,是怕墮了家風門楣,往大了說,是怕汙了父輩們的功勳。”杜瀾迎合道。
“杜少高見!”齊奉清提杯再次相邀。
“啊......哈哈”杜瀾見齊奉清二次舉杯愣了一下,但還是陪了一杯。
齊奉清又給自己倒上,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魚腹放進嘴裏,微動眉頭似是在享受美味,這份隨性的狀態讓郭、杜二人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齊奉清看著二人神態,倒上一杯酒笑道:“二位不要介意,我常在萬象山,吃的東西都粗濫的很,這等菜品我第一次吃到,美味的很,京中酒宴的規矩我記不住,也懶得記,幸好郭少、杜少都不是外人,大家隨性些,我也自在!”
二人對齊奉清的這種自來熟的作風是沒有預料到的,一時之間竟轉了主次,不過轉念一想,奉清說的也有道理,也就釋然了。
三人推杯換盞談笑風生,時而隨著舞樂淺唱,時而又吟詞誦詩,融洽的好似多年老友一般。
酒入酣時多盡興,碰杯便有三分情,趁著酒興剛起,郭文斌開口問道:“聽說奉清你也常去探花樓?”
總算提起探花樓了,齊奉清心想。口中道:“京中不如山裏有趣,打發時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