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畢竟牽扯了人命啊!”杜瀾繼續問。
“一沒動手殺人,二沒買凶殺人,牽扯不算太深,隻是此事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郭兄一頓家法、三皇子閉門思過的處罰應該也就過去了。”奉清解釋道。
“可否將三皇子......”這次是杜瀾自己沒把話講完,隻是對齊奉清做了一個抹去的動作。
“杜兄的意思我懂,但是陛下下旨重查必有其深意,如果不照實陳奏,恐怕交不了差。”
楊睿問道:“奉清,你以為陛下重申的深意在哪裏呢?”
“不知道!”齊奉清直白地搖了搖頭。
楊、郭、杜三人互相對視,楊睿才緩緩道:“我剛從三皇子那裏過來,三皇心裏不安,已經決定明日去陛下那裏請罪了。”
齊奉清心中不得不誇三皇子聰明,明天才去請罪,倘若今天我有替他遮掩的意思,那就不用請罪了。
“三皇子都請罪了,那郭少怎麼辦?”杜瀾問。
“簡單,今晚去杜老侯爺那裏領一頓家法,明日一早三皇子請罪的時候,讓老侯爺帶著郭兄再去領罪,陛下寬仁,想必斥責兩句也就算了。”齊奉清道。
楊睿點頭表示認同,繼而問:“奉清準備什麼時候向陛下回奏?”
齊奉清想了想:“還是以順天府來回奏,我隻是協查。”
齊奉清並未正麵回答,拐了個彎兒把事情推回順天府,幾人各有所思地沉默片刻,楊睿問向侍女:“葉老板還沒忙完麼?”
齊奉清暗笑一聲,宴席至此算是談完了正事,再呆下去也沒有意義,況且也不喜歡幾人地作風,於是起身道:“睿哥,郭兄杜兄,我今天在探花樓忙了一天,又喝了這麼多酒,怕身子吃不消,就先告辭了。”
幾人急忙起身挽留,齊奉清一一回絕。
“奉清公子!”
齊奉清剛轉身便被一道清澈地女聲叫住,原來是葉綿兒新梳了發髻,換上一身青白色素裝出現在亭外。在月光的燈光輝映之下,如臨凡仙子一般,當真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這便要走了麼?”
葉綿兒這個語氣是常人學不來的,有些關切和不舍,但是又不顯得曖昧親昵。
“葉老板,實在是身體時常抱恙,下次一定再來。”
下次一定,嗯,對!下次一定。
“今日飯菜可還合公子口味?”葉綿兒近前問道。
“菜品鮮美,酒味悠長,今日在下頗為盡興。”也許是葉綿兒站的近了,一股淡雅的香氣直撲齊奉清臉麵而來, 致使奉清有些拘束。
“既如此,改日綿兒下帖,奉清公子可一定要來。”葉綿兒言語真誠,聽著不像是客套話。
“一定!一定!”
齊奉清拒絕了眾人相送,獨自一人出了劉伶閣,卻看見劉伶閣外停著自家的馬車,隨從伍四正打著燈籠尋找牆邊草裏的鳴蟲,全然不知齊奉清已經輕手輕腳走到他身後。
“嘿!”
齊奉清突然出聲,嚇得伍四一個激靈幾乎躥到牆上。
“少爺,你嚇死我了!”伍四做著給自己招魂的動作,嘴裏不住的埋怨。“少爺平時總說我不聰明,這要是嚇丟了魂,那不是更傻了。”
馬車上的齊奉玉全程看著下麵的主仆嬉鬧,他一點也不意外,奉清自由慣了,無論與誰相處都比較隨性。
“奉清!快上來。”奉玉撩開車簾子喚道。
“哥!”奉清欣喜,“你怎麼也來了?”
“你這麼晚不回家,娘不放心,讓我倆過來接你。”
伍四牽轉馬頭,驅了幾聲,跳起一步坐上鞍座,趕著馬車穩穩前行。
葉綿兒婉拒了楊睿幾人的邀請,走上了劉伶閣那座最高的那座閣樓,她踢掉腳上的繡花鞋,慵懶地趴在欄杆上,看著月光下緩緩離去地馬車。她身後站著一個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男子抱著一柄長刀,麵容上始終掛著嚴肅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