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有佛法,就有辦法(二)(1 / 1)

佛教本有經世濟民之效,無奈數百年來,在政治壓迫與人為誤導下,失去原來的活力,流於避世的宗教。目睹此景,我發願力挽狂瀾,弘揚聖教,經過數十年的辛勞,終於將佛教教育、文化、慈善事業興辦起來,使佛法與生活融為一體。當雨過天青,雲開日現時,我懷抱感激的心情,更立大誌,願將佛光普照三千界,法水常流五大洲,於是繼續勇往直前,投注十餘年的心血,克服人情風土的種種困難,在世界各地廣樹法幢,開拓淨土。我的一生並不平順,但是在“佛法”的願力驅使下,我甘於接受磨煉挑戰,所以就“有辦法”麵對現實,無畏橫逆,一步一步地完成理想。

我本身沒有什麼特長,幸而從小承受“佛法”的熏陶,培養我堅忍的耐力。因為肯忍辱負重,所以在民風保守的宜蘭,我能夠突破萬難,開辦台灣第一所佛教幼稚園,組織台灣第一個佛教青年會,興建台灣第一間念佛堂,成立台灣第一支佛教歌詠隊。由於肯忍勞耐怨,因此在人事紛擾的南台灣,我也能調和眾議,興設壽山寺,開辟佛光山。當眾人讚歎我很“有辦法”,能行人所不能行時,我想到《維摩經》裏的一段話:“一切煩惱,為如來種,譬如不下巨海,不能得無價寶珠,如是不入煩惱大海,則不能得一切智寶。”不免深自慶幸在煩惱交煎的人生苦海裏,擁有寶貴的“佛法”,使我在動心忍性之中,增益己所不能,從而不斷地超越自己,實現生命的意義。

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

身心清淨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

這首佛教偈語,對於我畢生做人處事,有著很大的啟發作用。記得一九五二年,我在宜蘭落腳,曾有人提議我擔任中國佛教會宜蘭縣支會的理事長,我自忖才疏德淺,於是推薦成一法師前往任職;在連任屆滿之後,我又再度被屬意為繼任人選,然而我還是執意辭讓給真華法師。如是十餘年過去了,當無人可繼時,我才從善如流,出任掌職。由於謙讓成風,偏處一隅的宜蘭佛教在一團和氣下,發展之迅速,連一些大都會都望塵莫及。所以,我們不要害怕先天條件不足,隻要“有佛法”,自然就會“有辦法”。

剛出家時,年少氣盛,看到佛門裏一些長老的言行不能令人起敬,十分不以為然;然而當我在《法華經》中讀到常不輕菩薩的行持時,不禁起大慚愧心,從此對於一切眾生,我都抱持尊重的態度,縱使遇到與自己風格不一的長老大德,我也恭敬禮遇,並且在背後讚美他們的長處,所謂“敬人者,人恒敬之”,久而久之,長老們也給予我很多讚助鼓勵。

一九五四年,南亭法師不棄偏遠,撥冗來到宜蘭小鎮,為鄉民講說《八識規矩頌》;道源法師也曾在示寂前,南下高雄,前來佛光山為學生教授《大乘起信論》;其他如印順、默如、東初、演培等諸山大德,都曾應邀至雷音寺、壽山寺等處說法,支持我辦學度眾。我乃一介後學,又非隸屬同門,承蒙他們鼎力相助,在感激之餘,我深深感受到隻要“有佛法”,就“有辦法”融和異己。

過去在佛門裏規定:出家人必須學戒五年,方可聽教參禪。由於在律儀上受有嚴格訓練,使我雖然出了佛學院的校門,依然行止合度。二十一歲那年,我被派往宜興出任小學校長,住在祖庭大覺寺。有一天,擔任住持的師兄前來,稱讚我做人老實。原來他為了試探我,在房間的壇子裏藏著寶物,結果發現一個也沒少。其實,我一直遵守不予不取的戒規,從來不曾興起掀開壇蓋一探究竟的念頭,所以連裏麵裝的是什麼都不知道,沒想到卻贏得師兄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