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之舟，你快點。”
“嗯。”
兩團影子一前一後在巷子外牆上快速行走，從斑駁的牆皮到爬山虎，最後停留在門口的小吃攤。
“你想吃嗎？”
“吃。”
拿了兩根烤腸，兩個影子坐在路邊吃完了，才利落的拐進了居民樓裏。
一樓光線昏暗，狹窄的過道還堆砌了很多雜物，前一個影子掏出鑰匙，催促身後的那個，“快點進來。”
影子路過客廳，邁入次臥。
次臥小而擁擠，角落是張單人床，床邊放了櫃子，上麵擺著一個台燈和兩本童話故事書，床尾的有個框子，裝著很多小女孩的玩具。
“要足夠黑才能看見。”一個影子又囑咐，“你把窗簾拉上。”
於是另一個闔上門，又拉上窗簾，黑暗被關進了屋裏，伸手不見五指，影子消散。
“看。”許一檸從書包裏摸索一陣，掌心向上徐徐展開，露出裏麵發綠光的玩意。“徐老師說這叫夜光筆，就連寫出來的字也會發光。”
作為本次考試的第一名，這是獎品。
幽幽的綠光，映在對麵人臉頰上。
賀之舟由衷的說，“漂亮。”
“送你吧！”徐一檸試探著問。
賀之舟起身拉開窗簾，“不用。”
許一檸將筆塞回書包裏，鬆了一口氣，他剛才請自己吃了烤腸，應該回禮的，但是她還是有點舍不得，因為自己也很喜歡。
最重要的是，這是她第一次獲此殊榮，理應要有個獎品紀念一下，況且賀之舟已經得到過很多次第一名了。
這次她以一分之差險勝。
梁勤去幼兒園接許一諾了，大概還有二十分鍾才會回來。
許一檸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的瞥一眼身邊的同伴，心裏隱隱竊喜，快樂的想翹尾巴。
每次梁勤都會拿她和賀之舟比較，這次終於揚眉吐氣，她做到了，超過了賀之舟。
但是作為朋友，她這樣得意實在不應該，況且他還請自己吃了烤腸，又生出一絲愧疚來。
良久，她思索轉身，前傾著靠近賀之舟，試圖捉住對麵臉上並不存在的頹喪之氣，誠懇道歉，“對不起，賀之舟。”
許一檸靠的很近，賀之舟望向她的眼睛，疑惑著她這樣長的睫毛是否真的存在。
不禁感歎著，“女孩子真的不一樣。”
許一檸以為他不接受自己的懺悔，急道，“你怎麼這麼小氣，你以前每次考第一我都沒跟你生氣，再說……再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宰相肚裏能撐船，虧你還是個男子漢。”
不知道她為什麼道歉，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挨說，但是她急了，肯定是自己哪裏做錯了。
賀之舟:“我錯了，對不起。”
許一檸滿意的點點頭。
兩人對坐了一會兒，許一檸看表，知道梁勤快回來了，於是把人送到門口，像從前一樣約定，“我明天去你家寫作業。”
賀之舟點頭應允，“好。”
許一檸得到承諾，稱心如意的與人告別，她關上門，飛奔跑到廚房，扒在水池上的那扇窄窗上，從這裏可以看到大院的中心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