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幼時對方作為許一檸的妹妹,檸檸自己不管,他就要跟著管上,因為邏輯推理可得,兩個人都不管肯定都沒有好果子吃。

但是現如今許一諾已經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他實在沒有看管的興趣。

講到一半,樓梯口有人過來。

在走廊尋找房間號的時,許一檸還是做出了一些帶有渺小奢望的心理預計。

她希望賀之舟能把東西吃完,覺得滿足滿意,然後簡單的感謝一下許一檸的不辭辛苦,就可以了。

隨後一個抬眼,看見了門口的兩個人,許一諾正抱著賀之舟的胳膊撒嬌,和過去的某個片段重合。

許一檸停下腳步,發呆的想了幾秒,卻沒了過去的勇氣,能義憤填膺的分開他們。

漫長的凝視,其實也不過十幾秒,賀之舟發現了兩米之外的許一檸。

因為無功而返,目的沒達到,許一諾雖有不高興,但是看著許一檸也盡量表現出懂事,“這個小麵包送給你吃,我明天再來找你玩。”

“謝謝”,賀之舟拒絕著沒收,“不用了,你自己就著吃吧!”

“我特意拿給你的。”許一諾拍進他手裏就跑了,路過許一檸身邊,揚起了一個勝利的微笑。

賀之舟扶穩手裏的袋子,迎過去幾步,“檸檸,阿駿說你拿了車鑰匙,你去哪了?”

許一檸錯開身走進屋,沉默的將塑料袋擱在桌上,說,“桂花糕。”

“謝謝。”賀之舟把麵包放下,又撈起桌上的袋子,聞了聞味道,真是餓了,招呼道,“檸檸,過來一起吃。”

許一檸置若罔聞,依然站在門邊,“好吃嗎?”

賀之舟咬了一口,認真的回答,“好吃的,但是檸檸,山裏晚上一個人出門還是太危險了,下次不要這樣了。”

“很可笑是嗎?”許一檸隨即悶頭低笑起來,“對啊,明明已經有人來給你送吃的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賀之舟用力的想怎麼解釋,“我隻是擔心你,我沒想到能在這遇見她,也不知道她會過來。”

許一檸抱著最後的希望問,“你之前見過她是嗎?”

“是,之前去你家見過一次……”

聽到肯定的回答,一晚上艱難維持的體麵被揭開,破碎的、搖搖欲墜的心徹底隕落。

所以——從前是故意不聯係她的是吧,也覺得她現在的討好很滑稽是嗎?

會和許一諾如何形容?一起嘲笑她的愚蠢嗎?

自尊心像脆弱的氣球,飄到了最高點。

隨後,一整個,原地爆炸。

情緒攀升至高峰,咒語失效。許久壓抑著沒有爆發的症狀如洪水襲來,裹挾著所有的理智,一並衝走了。

“不要再說,我知道,我懂了。”許一檸渾身顫抖著靠在玄關的牆壁上,“賀之舟,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既然你走了,為什麼還要再回來?”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但是氣息不穩難以掩飾,像最熱烈的蒸汽不斷頂水壺的蓋子,“我知道是我自己犯賤,別人隨便施舍一點,就覺得自己是不同的那個,就很狗一樣,隨便給一根骨頭,就……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