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看不見,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隻能從四周動靜得知他們似乎遭遇危險,剛動了下想變回人,就被緊緊抱住,淵略帶壓抑的嗓音隨之響起:「沒事,你別動。」
淵空出左手想將覆蓋在身上的鐵網扯開,數張綁著鐵球的鐵鏈網卻又冷不防自各方撒來,加疊的重量沉得他隻能被迫困在深及大腿的河水中,鏈網上頭的鐵刺也隨之紮得越深,針紮及蛇噬的傷使得河水染上點點血紅,不至於瞬間致命的蛇毒同時侵入累積在體內,若非他出身妖森天生有抗毒性,可能早被折磨得隻能在河中掙紮,意識到這種意圖淩虐人至死的惡毒手段,淵不禁抬頭怒視出現在岸邊的十多人。
岸上為首的是一名半邊臉嚴重灼傷的中年人,他看著被困在河中的青年及對方懷裏的『小蛇』,潰爛猙獰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充滿惡意的笑:「我會變這樣全是你們害的,我就不信我臭蛋整不死你們這兩隻妖物!」
打從毀容後,他便無時無刻想著該如何報複回去,不惜在因蟲災而家破人亡的難民中造謠這兩人是蟲災原凶,煽動那些人為自己做事,又花錢雇了幾個身手好的人,發誓即使傾家蕩財也要弄死他們;這不,派人在各處不打草驚蛇地守了好些日子,知道他們前進的方向後又在必經之路設下埋伏,今日就逮到了人。
淵不記得臭蛋的長相,但看見站在他身邊脖子上纏著繃帶的男子,這才想起那是先前意圖對燭龍下手而反被他咬傷的人───他們都沒再追究了,如今竟然還找上門來,當初果真該一口咬死他們!
轉眼間,色彩斑斕的蛇群已經逐漸沿著軀幹往上遊移,被冰涼而帶著重量的蛇身緩緩纏繞住的感覺著實不好受,尤其他還曾有過跟蛇搶山蔘而被勒斷肋骨的經曆,淵不敢再耽擱,學著以前燭龍給他抓魚的法子以火讓周圍水溫急劇加熱,等那些蛇為了逃離滾燙的河水而紛紛遊上岸,不必再忍受蛇噬後這才設法解決被鐵鏈網困住的問題。
還是隻能用火試試了嗎?淵抓著其中一條鐵鏈猶豫著,雖說這幾張鐵網是由數條鐵鏈交叉焊接而成,網孔大而寬鬆,但每條鐵鏈有兩指粗,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燒斷,倘若煉製時的雜質較多,那倒還有些可能……正當淵握住鐵球與鐵鏈的連接處試圖燒斷時,岸邊就已傳來驚慌失措的逃難聲。
「蛇!蛇全爬上來了!」
「我就說被那隻狼妖抱住的蛇妖怎麼會長角,肯定是蛇王啊!你們看這些蛇不就被他支使來攻擊我們了?」
「行了、快走!我們抓的那數百條蛇全是蟲災帶來的,比一般的蛇還凶,再不走大夥兒就等著全交代在這了!」
「全不準走!不先殺了這兩隻妖孽,你們咽得下這口氣嗎!?」臭蛋氣急敗壞地朝他們吼道:「有蛇又怎樣,我們事先準備油不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好將妖孽和蛇一起燒了?快去搬出來!」
聞言,幾個怕死的人仍是頭也不回地逃了,也有些被雇來的人依言抽刀斬殺蛇群,隨即衝進樹林裏將裝油的罐子搬出來潑灑在岸邊及河裏,最後一把火將河岸燒得火光衝天。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他們口中的『狼妖』和『蛇妖』並不畏懼火,淵甚至邊小心地護著小龍就邊借著火勢將鐵鏈燒紅,再以鐵球為媒介推拉開,接著用河水冷卻定型,逐漸拉扯出一個歪七扭八卻足夠讓人鑽出的空隙來。
一旁殺蛇殺紅了眼的臭蛋見狀,立即提刀殺了過去,往青年身上胡亂砍劈,逼得淵隻能匆匆用鐵鏈硬扛著,可鐵鏈本就沉甸,在寸步難行下,淵索性冒險先從燒出的網洞中鑽出,在千鈞一發之際赤手接握住砍下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