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路然(1 / 2)

丘長道墜入墓中,竟未身亡,此刻移至棺柩之旁,輕聲喚道:“然兒……”,再無力氣。

趙凝見狀,十分不忍,扶起丘長道,靜坐下來,將自己內經心訣的內力輸入體內,延緩丘長道的衰亡之期。

丘長道精力略有恢複,神色驚異,喘息道:“小兄弟,你是蝶穀的弟子?”

趙凝答言:“正是,”

丘長道已無生氣的麵容,露出欣喜之情,“怪不得見你之時,會有熟悉之感。原來,你和然兒是同門,想不道我還能再見然兒同門中人,再感內經心訣的氣息。”

趙凝有些疑惑,聽丘長道之言,似乎與師門頗有淵源,因問道:“老先生,你認識我師父?”

丘長道搖搖頭,“我與蝴蝶穀主從未謀麵,然兒是他門下弟子,如此說來,也是我的前輩了。”

趙凝一驚,莫非丘長道話中的“然兒”,就是當年師父第一個弟子路然?忙問道,“不知老先生言中的“然兒”全名可是路然,二十年前師承蝴蝶穀?”

丘長道艱難的露出笑容,“不錯,然兒心地善良,醫術高明,有此相遇,今生萬幸,死而無憾。”說完,雙目合閉,似陷入對往事的無邊回憶之中。

趙凝所知,師父嫡傳弟子,共有三人。首徒便是路然。隻是這位師姐在二十年前已香消玉殞,隻聞其名,其餘並不知曉,如此看來,這棺柩之中,躺的定是路然師姐了。似乎和當年魔教的首席護法,有段難以忘懷的過往。

丘長道垂死之際,一生際遇浮於腦中。自幼孤兒,連同親生父母並不知曉。十歲之時,遇到命中貴人,收他入避日教中。從此勤學苦練,功夫日漸精進,因天資頗高,二十七歲便練到封神密典的第七層,再加上機謀過人,便被破格提拔為護法之首,教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也因此引起了另外三個護法的不滿,為自己日後埋下殺身之禍。武林中人,視避日教為魔教,自己年輕氣盛,一心隻求為教,遇到他教中人,連番衝突,終於一日相戰於懸崖之顛,在雙方對決之時,遭人暗下毒手,墜入山下。卻不想被一采藥女子相救。這采藥女子便是蝶穀的首徒路然。

至此相遇,一見定情。路然品性淡然,又深受師門之感,對於醫學道學,皆有很深的體悟,自己原非爭強好鬥之人,隻因修煉《封神密典》,戾氣大增,遂起爭霸之心。相處幾日,竟發現自己對於醫道更感興趣,加之路然內力的調息,將自己的戾氣化去幾分,想起同門之爭,江湖險惡,心下灰然,便起了隱退之心。不想天不遂願,自己因顧及同門之情,卻害路然命喪天涯……

耶律子寒四下觀望墓室。長寬不過一丈,用手推了一下牆壁,十分的堅硬,暗暗用足力道,牆壁仍未有任何鬆動。看來這墓室是精心建造而成,想用人力,恐怕是難以打開。剛才進來的一麵牆壁已經關閉,不知還有無機關可以開啟。

趙凝仍將內力輸入丘長道,縱然明知終難免一死,仍不忍袖手一旁。丘長道緩口氣息,言道:“小兄弟,你和然兒果然是同門子弟,醫者聖心,隻是我大限已至,要與然兒泉下相會,你不要白費力氣啦。”停息片刻,接著說道:“小兄弟,叫你那位朋友不要再找出口了,這是牆壁我用大理石糅合而砌,進墓之後,所有出口都已封死,沒有出路的。如想出去,隻有一法,就是用內力將牆壁震開。”

耶律子寒聞言,心下失望,剛才自己試過,將內力全部使出,牆壁卻紋絲未動,看來還是自己內力不濟。丘長道接言:“我修此墓,用的是自己的精血,要想震開墓壁,需用我教的獨門內力才行。”

趙凝和耶律子寒愕然,丘長道是魔教中人,與他二人所修內力自不相同,難道就此呆在墓中,再無出去之理?

丘長道看看二人,對耶律子寒言道:“二位今日肯出手相助,丘某臨死之際,還能遇到如此仗義之人,也是一件快事。我的內功源自避日教的《封神密典》,此種內力雄渾剛烈,霸氣橫生,我看你陽氣逼人,比小兄弟更適合練習,我就將自身內力傳於你。”

耶律子寒略略一驚,答言:“前輩,在下已師從家師,習得內力,恐與前輩之力難以相容。”

內力本為習武之人必修之功,修煉之法因門派而異,各有不同。不論何種心法,由自身步步修煉,循序漸進,可自如運用,效果最佳。內力也可以由人相傳,但畢竟不是自己親力修煉,是利是弊,不能一概而論。像耶律子寒自幼師從蕭太白,內功紮實,此番貿然接受不同門路的真氣,後果難以想象。倘若將所吸真氣化為己用,必然使得自己內功大增,倘若不慎,兩股真氣不能相容,亦有走火入魔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