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我”與成“佛”(1 / 2)

成“我”與成“佛”

佛家期於“成佛”,而儒家期於“成己”,亦曰“成己、成物”,亦即後世俗語所雲“做人”。做人隻求有以卓然超於俱生我執,而不必破除俱生我執。

雖然佛儒兩家都著眼於心,但是由於方向不一,兩家弟子欲達之地自然也不同。儒家重人倫之情,梁漱溟先生說,儒家期於“成己”,亦曰“成己、成物”,亦即後世俗語所雲“做人”。做人隻求有以卓然超於俱生我執,而不必破除俱生我執。

佛家則不然,它既然一破到底,一切皆成空,因此梁先生說佛家期於“成佛”。

梁先生說:“佛家旨在從現有生命解放出來,實證乎宇宙本體,如其所雲‘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般若心經》文)者是。儒家反之,勉於就現有生命體現人類生命之最高可能,徹達宇宙生命之一體性,有如《孟子》所雲‘盡心、養性、修身’以至‘事天、立命’者,《中庸》所雲‘盡其性’以至‘讚天地之化育’‘與天地參’者是。”

這段話是說,佛家所尋求的是宇宙本體,而非限於“人”之一體,實則已超出人之範疇,因此稱之為“佛”;而儒家所看重的是“人”,這是宇宙生命個體之一。因此一求成佛,一求成我。

儒家肯定人的七情六欲,《論語》中的孔子就很有情。

魯哀公問:“你的弟子中誰最好學?”孔子回答說:“有個叫顏回的很好學,從不把憤怒發泄到別人的身上,從不犯同樣的錯誤。但不幸短命死了,現在再也沒有這樣的弟子了,再也沒有聽說過好學的人了。”

伯牛生了病,孔子去探問他,從窗戶裏握著他的手,說:“你竟然要死了,這是命數啊!這樣的人竟得了這樣的病!這樣的人竟得了這樣的病!”

孔子歎道:“今也則無。”“亡之,命矣夫!斯人也有斯疾!”心中之沉痛表露無遺。儒家要修煉的正是這些好的仁心。至於其他的欲望之類,本身是兩刃刀,牽引著人們往或好或不好的地方走去,但是隻要有仁心把著方向盤,它們的消極方麵就無法再起作用。而佛的慈悲與“仁”不同,它是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俯視眾生,以悲憫的心態去同情、理解並且度化在愛恨情仇中不能自拔的世人。禪宗也告訴世人,當喜則喜,當憂則憂,看似和儒家相類,實則不同,因為佛家講的是空,一切皆空,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聖嚴法師說:“色是現象,空是空性。我們的色相本身就是一個虛幻。”因此,佛家的慈悲就是徹底的開悟,認識“空”之理。

一天,釋尊禪師在寂靜的樹林中坐禪。太陽斑駁的影子撒在地上,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它的晃動。微風輕輕地拂過樹梢,發出悅耳的聲音。

突然,從遠方傳來隱約的嘈雜聲,聲音越來越近,在寂靜的樹林中聽得十分清楚,原來是一對男女在林中爭吵。

過了一會兒,一名女子慌忙地從樹林中跑了過來,她跑得太專注了,從釋尊禪師麵前過去,居然一點也沒有發現禪師。之後又出來一名男子,他走到釋尊禪師麵前,非常生氣地問道:“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女子經過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