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住的村尾空曠,他這樣“本王本王”的,不知是讓人當了傻子還是當了瘋子。
竹影繼續吃自己的飯菜,不理會他 。
鬱煙總算覺得憤怒壓不下去了,拿起包子想扔掉,半天又給放下來,忍著肚子餓挺著最後的倔強往她門口處走:
“蓬蓬頭,你有膽量,你……”
竹影在屋裏聽他準備怎麼罵她,突然間聽見“咚”的墜地聲,隨即戛然而止。
竹影聽見墜地聲時,扒拉飯菜的手一頓,須臾,才慢條斯理道:
“剛出爐的包子哩,再不吃的話,可就要涼了。”
“不對,我真是該死,我早該知道的,王爺這樣鍾鳴鼎食之家,穿金戴銀之身,怎能吃我這窮酸人家吃的東西呢?罪過罪過,還望王爺饒恕。”
她拍拍手,星星撲拉拉飛了過來,竹影摸摸它的頭,故意提高嗓門說:
“既然王爺嫌棄這些東西,那我隻好將這四個包子都喂給我後院的小寵物們吃了,王爺一定不會稀罕這些包子的,是吧?”
說著,星星朝木窗飛去。
竹影眼見星星已經叼起一個菜包子了,門外仍舊沒有半點回音,這才開始懷疑起來:
安平王果真餓暈過去了?
不是在耍花招?
她一個眼神示意星星回歸原位,出去開了門,往外一看:
鬱煙臉朝地麵,摔在雪地上,躺得直挺挺的猶如凍魚。
竹影覺得頭大,趕緊走了過去。
真是個大麻煩,要是王爺在她門口凍死了,日後官兵查到這邊,豈不是得連累她?
她連忙彎腰將鬱煙抱起來,翻了個身。
看起來怪清瘦的一人,竟還挺沉的,個子還挺高。
再一看鬱煙臉色。
雙眼早已緊緊閉上,唇瓣沾染細雪,一張本就略帶蒼白的臉越發顯得霜花易碎,烏發濃眉,活脫脫一個病美人。
竹影本來就沒多少審美,如今見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哪裏有心思留心他樣貌,趕緊將他衣裳攏緊,抱入室內。
她住的很偏,所以離她最近的張寡婦,也隔了她一段不短的距離。
好巧不巧,張寡婦正推開了房門準備掃掃雪,遠遠就看見竹影又抱著個男子進屋裏去了。
那不遠不近的距離,也恰好讓她看清她懷中男子模樣,張寡婦先是一驚,後又忍不住酸溜溜起來。
這賤蹄子,真是不要臉,總把漢子往自家帶。
偏偏她又哪裏找到這麼好看的美男子的?一回兩回,個個容貌絕世。
一時之間,她又想起上次竹影不肯讓她賒賬的事情,又是氣惱又是酸妒,忍不住狠狠跺了跺腳。
哼!
竹影可不知道她心裏頭在嘀咕著什麼。
她進了門,把鬱煙放在床榻上,給他蓋好了被子,又給他把了下脈搏。
上回在宮裏時,早就聽人說安平王時常生病,身子虛弱,尤其心口總疼,這病從娘胎裏就帶出來了。
這回給他把了脈搏,覺得那些傳言確實不虛。
不過幸好這回他暈倒過去,更多的隻是因為勞累奔波加上餓了。
這些天她總時不時看見巡邏官兵,那些官兵手裏拿著畫像,竹影偷偷看過,找的正是鬱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