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看就要到這個月家宴，嬌嬌原本想著去看一看姐姐，給姐姐送些衣物，要是好的話，還能勸說姐姐出門見一見祖父父親，可是誰曾想，姐姐不但扔了我帶去的東西，還……”
從聶嬌嬌提及後院時，聶晉的神色便變了，眼神中的擔憂漸漸消散。
“你的意思是，你這一身的傷，是你姐姐弄的？”
雖然聶嬌嬌想承認，更何況，她這身傷本就是那個傻子傷的，害的她至今都沒恢複好。
不過聶嬌嬌卻說：“可能是嬌嬌哪裏惹姐姐不快，祖父，您幫嬌嬌替姐姐說說好話，讓姐姐原諒嬌嬌。”
聽完聶嬌嬌的話，聶晉便回頭看了一眼江氏，至於聶嬌嬌所說的，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是誰在背後說我壞話，敢不敢當麵對峙。”
這聲音一出來，在場的三人麵色都大變。
不同的是，江氏和聶嬌嬌麵帶驚恐，而聶晉，他的先是顫動了一下身子，接著攥緊拳頭，目光中帶有期待又有幾分害怕。
“祖父，孫女清歡來給您請安。”
紅兒被聶清歡訓練完，本想著偷偷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沒想到走到半路變看見江氏帶著老爺和大爺匆匆向喬女閣走去。
她連廚房也沒去，便趕緊跑回清歡園。
聶清歡聽了紅兒的話，什麼也沒說，便帶著紅兒出了門。
兩人還沒進去，便聽見聶嬌嬌告狀的聲音。
之後便有了現在這一幕。
聶晉聽到許久未聽到的稱呼，這位老人挺直的腰似乎彎了幾分。
聶晉壓下眼中的酸澀，趕緊轉身，腳步慌亂地向聶清歡走去，卻又在與聶清歡兩步之遙處停下。
“清歡，你來了。”
滿腹言語到嘴邊卻變成了這簡單的五個字。
聶清歡看到聶晉這副形態，推翻了自己此前的猜測。
她依稀記得，站在她麵前的這位聶首輔，可是連敵人刀架在脖子上眼睛也不會眨一下的大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百官之首的聶首富。
此刻的聶晉，微紅的眼眶，顫抖的唇，無一不說著，他對這個孫女的寵愛。
看來這聶老頭也不是傳聞那般，對聶清歡這個癡傻孫女不聞不問。
想到這，聶清歡主動向前邁了兩步。
隨著祖孫兩人間距離的縮近，聶晉的眼眶也越來越紅。
聶清歡一臉不解，她隻是向前走了幾步，聶晉至於如此激動嗎？
此時跟在聶清歡身後的紅兒也紅了眼眶，看見自家小姐愣住了，紅兒這才想起來，在聶清歡耳邊解釋。
“小姐，您可能忘了，您小時候發病，不許任何人靠近你，就連老爺也不許，一旦有人靠近你三步，您便會痛苦不堪，嚴重時甚至會傷了自己。”
聶清歡記得，紅兒之前似乎說過這件事，當時她沒感覺，隻是此刻看見聶晉如此神態，也忍不住唏噓。
聶清歡想了想，又向前走了一步，在聶晉激動的目光下，扯著聶晉的袖口，頓了頓，她緩緩將頭抵在聶晉肩上，輕輕喚了一聲：“祖父，清歡回來了。”
在聶清歡靠近聶晉的那一刻，他便僵住了身子，同時也時刻注意著聶清歡的表情，以便能及時保護清歡。
在聶清歡靠在他的肩上時，聶晉才終於鬆了口氣，他抬手，輕輕撫了撫聶清歡的頭，聲音沙啞：“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此刻他不是大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聶首輔，也不是百官之首的聶首輔。
他隻是一位，盼著孫女痊愈，能喚他一聲祖父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