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媽媽的身世(2 / 3)

那時候向家已敗落好幾年了,可向有德依舊是個浪蕩子,不僅對家裏的事不管不顧,而且還經常不回家,所以養活一家老小的重擔就落到他媳婦一個人身上。盡管西南地區早已解放,人剝削人的現象也早就絕跡,可由於鎮上有戶人家是一對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所以解放後,政府了解到他們的情況特殊,並沒有阻攔他們雇豐年奶奶幫他們幹活,所以這些年唐氏才能靠自己一個人養活公婆和孩子。

這天,唐氏到鎮上去幫雇主家幹完活,雇主給了她兩升蕎麥,她拿著就馬不停蹄地往回趕,因為他們家已經斷了糧,公婆和年幼的兒子正等著他拿糧食去做飯呢。可就在她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個小樹林時,突然看見一個孩子躺在路旁的鬆樹下一動不動,她被嚇得立刻扭頭就跑,可剛跑出幾丈,善良的本性促使她停下了腳步,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她還是仗著膽子慢慢的靠近前去看個清楚。

走到離那孩子隻有幾步遠的地方,唐氏才看清那孩子雖然閉著眼睛,但胸口卻在上下起伏著,這就證明那孩子還活著,唐氏這才鬆了口氣。於是她又走近前仔細看了看,原來是個麵黃肌瘦,頭發淩亂,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看那樣子是餓暈了。

見此情景,唐氏不忍離去,就走上前輕聲將那小女孩喚醒。

“孩子,孩子,醒醒呀,天快黑了,你不能睡在這裏……”

連續喊了好幾聲,那小女孩才微微張開眼睛,可她看到唐氏並沒有害怕,也沒有驚慌,而是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抱住了唐氏的腿,一邊哭一邊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哀求道:“娘娘,求您救救我吧,我肚子餓,我餓啊……”

見這孩子如此可憐,唐氏趕忙就地坐下,用左手將那孩子拉到自己腿上坐著,右手也從口袋裏掏出早上出門時從家裏帶來做午飯吃剩的半個饅頭遞給那小女孩。說是饅頭,其實就是野菜跟玉米麵揉在一起做的團子。那個特殊時期,能有這麼一口填飽肚子的就已經很不錯了。

看到那半個饅頭,小女孩眼睛一下子就綠了,顧不得謙讓,她一把奪到手裏猛地塞進嘴裏就心急火燎地啃了起來。可剛吃了兩口那孩子就噎著了。唐氏見狀,趕忙從腰間解下水壺擰開瓶口遞給她。

小女孩接過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謝”字也沒來得及說又接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沒用兩分鍾,那半個又幹又硬的饅頭就被孩子吃完了,掉在地上的饅頭碎屑她也沒放過,用手從地上撿起來就往嘴裏塞。

饅頭落肚了,那孩子似乎有了點精神,她突然站了起來,並“撲通”一下跪在唐氏跟前,一邊磕頭,一邊感謝。

“謝謝娘娘,謝謝娘娘救我……”

“好孩子,你別這樣,快起來,不用謝,不用謝呀!”唐氏一邊說,一邊又將那小女孩拉到自己膝頭坐下,並好言安慰了一番後,才開始詢問小女孩家住在哪裏,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裏,是誰帶她來的等等。

聽到問自己的來曆,小女孩忍不住哭了起來,並斷斷續續的將自己的身世以及來這裏的原因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經過一番交流,唐氏終於知道這孩子的來曆了。

原來,這孩子的小名叫慧慧,從小就沒有爸爸媽媽,是奶奶將她帶大的,可一年前奶奶突然病故了,她一下沒了依靠,最後是住在省城的姑姑把她接到了城裏,可剛到姑姑家還沒半年,姑姑一家就不喜歡她了,表哥表姐時常欺負他,姑姑和姑父也經常打罵她,還讓她做很多家務。二十幾天前,姑姑說家裏沒多少糧食了,養活不起她,要帶她到農村親戚家暫住,等家裏情況好些了再過來接她。於是,懂事的她就跟著姑姑來到了這個鎮上,可姑姑並沒有帶她去找什麼親戚,而是把她安頓在鎮子口的街道旁,交給她幾個大餅,並囑咐她在那裏等著,就以去找親戚為由拋下了她,自己悄悄坐著車回了省城。

小小年紀的慧慧不知道姑姑已經拋棄自己,便獨自在鎮上等了兩天兩夜,直到那幾個餅都吃完了姑姑也沒有再出現。這時,她才知道姑姑不要她了,對此,她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又能去哪裏呢!於是她隻能在鎮上流浪,餓的不行了就在鎮上要點吃的。剛開始,還有幾個人願意給她一口,可次數多了人家也不願意給了,有的人甚至還叫狗趕她,她非常害怕又無助,所以就想找個僻靜的地方躲一躲。剛才餓的實在受不了,眼睛也黑的看不見,她隻好就地坐在這棵樹下休息一會兒,可沒想到竟然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