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媽媽的身世(3 / 3)

小女孩說完,又趕忙跪到地上抱住唐氏的腿,仰著頭哭著哀求,“娘娘,我沒地方去了,您收留我吧,帶我回您家,您放心,我不白吃您家的飯,我會聽您的話,您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什麼都會做、淘米、煮飯、洗菜、擦桌子、掃地,我樣樣都會做,在姑姑家時我還天天給表哥表姐他們洗衣服刷鞋子呢。”

聽了小女孩的哭訴,唐氏已經知道這孩子的姑姑為什麼會將她丟在這裏了,因為半年前,她在鎮上幹活就聽到過一次這樣的事,還經常聽人們談論,說現在城裏的饑荒比咱們農村還嚴重,聽說還餓死了人,因此有些城裏人養不起娃,就把小孩白送人了。

想到這裏,又看著一顆顆豆大的淚珠兒從小女孩的臉頰滾落,唐氏立刻就打定好了主意——她必須收留這個孩子,就算回到家裏被公公婆婆責罵,她也願意承受。因為她從這女孩無助的眼神裏又看到她大兒子臨死時那哀求的神情。原來就在六年前,她那已經十二歲的大兒子發強突然生了一場病,盡管他們花了很多錢找了當地最有名的好幾個醫生來給兒子看病,可最後還是沒能留住兒子,隻能眼睜睜看著兒子死在自己懷裏。但兒子臨死前那無助的眼神卻讓她心碎,也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裏。因此,她沒有做任何猶豫就答應了小女孩的請求,並一把將那羸弱的孩子拉到自己背上,義無反顧地背著回家了。

讓唐氏沒想到的是,她的公婆並沒有責怪她從外麵領來個野孩子,因為兩位老人在聽她講述完小女孩的遭遇後,都非常可憐這個苦命的孩子,對兒媳的善舉也能理解,但兩位老人卻遲遲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而是讓她先給孩子做飯。

向家兩位老人之所以沒有立刻表態,是因為他們考慮到向家此時的處境也不容樂觀,光他們一家人填飽肚子都很困難,現在多出這麼個孩子更是雪上加霜了。

見公婆遲遲都不肯點頭,那一夜唐氏忐忑不安,不過幸好兩位老人經過一夜的商量後,終於答應讓她收留這個孩子了。

“發生他媽,”一大早,兩位老人就把唐氏叫到跟前,“咱們家的日子也不好過,發生他爹又是個不著家的人,這個家就靠著你一個人養活。你既然想收留這孩子,我跟你爹沒意見,隻是以後更苦了你呀!”

聽了婆婆的話,唐氏趕忙回答:“不苦不苦,媽,隻要您二老不反對,我苦點累點都沒關係。”

“多一張嘴吃飯,一定會更苦的,可咱們老向家做不了那見死不救的狠心人,”公公也語重心長地說道,“發生他媽,這孩子你就留下吧,以後隻要我們一人少吃一口,就能救下一條命,這也是積德行善的好事呀!”

“謝謝爹,謝謝媽,那我就留下這苦命的孩子了?”

“嗯,留下吧……”

從那天開始,小女孩就成了向家的一名成員。為了讓孩子忘記過去那些不愉快的日子,唐氏重新給她取了個名,叫儉妹,因為她是撿來的,而撿跟儉又是同音,所以她才給孩子起了這個名字,這其中的意義便是希望這孩子將來長大了能做個勤儉持家的好女人。

由於小儉妹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的生日,唐氏看她跟自己兒子——發生個子差不多高,所以在兒子過生日時也給她一起過,就當他們兩是同年同月同日的生人。

從此,小儉妹便和小發生一起在向家慢慢長大,真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幾年後,爺爺奶奶相繼離世,他們的爹向有德也迷途知返回歸了家庭,他倆也隨著年齡的增長生出了些男女之情,向有德老兩口也看在了眼裏,可他們並沒有聲張,而是想等兩個孩子長大成人了,請個人給他們把這層窗戶紙捅破,然後就給他們把事辦了。

到了儉妹和發生十八歲那年,向家的鄰居黃伯娘見這對小人同進同出,親密無間,真是天生一對,地設的一雙,便找了個機會跟向有德老兩口提議將他倆湊成一對,向有德兩口子也順坡下驢,請黃伯娘做媒,將兩個孩子配成了夫妻,沒過多久,倆個小人兒就在村裏人的見證下成了婚,一年後,我們故事的小主人翁——豐年就出生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