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e.We.Go,Move.It.Now!”(上吧,快一點動手!)
這群小子果然沒讓我失望,不用我指揮就開始搬著東西進入氣閥門,同時兩個工程師從大金屬門進來,沒多久就彙合在吸煙上廁所的大間裏。助手們打開機匣,內裏全部都是TAR-21突擊步槍,槍淨身重7磅餘,塑料彈夾,含彈量30發,經改良可以綁三個彈匣,90發子彈,氣動式自由槍機,是服役於以色列特種部隊,美武警部隊SWAT的突擊步槍。優勢是射速快、子彈通用、震蕩小精準強度高,在刺豚艙內作業那叫綽綽有餘。
同時每人再配備一把手槍,這就五花八門了,各挑各上手的用,我不排除艙內仍潛伏著埃蓋翁的可能,要求所有人都裝上消音器。然後將隊伍分成兩組,我、生物學家、解碼專家為一組,其他7人為一組,分別探向兩個方向,蛋屋和倉庫電鍍車間周遭。
“誒?稍等等,你倆的持槍手勢不對,會傷到自己人的。”在行走的過程中,我發現兩位專家端著槍的樣子有點別扭。艾莉婕曾說過自己在地區射擊比賽中拿過名次,而Frank也是一樣,充其量去遊樂場打過幾輪,他們都慣用手槍而不是步槍。於是轉過身去指示倆人應該槍口對地,這樣可避免誤傷同伴。
在這裏談一下軍事常識。世界上最容易學會的是法式持槍法,槍口呈40度角對地,鐵蓮子走火將砸在泥裏,水泥地上反彈崩飛,是最安全的持槍法。而菁英部隊和尖兵的持槍是典型美式持槍法,平舉在胸前,槍托靠在肩頭。這兩者最大的區別就是反應速度。法式持槍要經曆視角捕捉、抬手、舉槍、瞄準四階段;而美式持槍隻需要經曆視角捕捉、瞄準兩階段,快了足足一倍時間,也就是0.5秒。這麼一個微小的時間差足以決勝千裏,將不可能化為任何可能。
“小銳爺,我們要怎麼做?”幾個工程師和助手也稍微練習了一下,然後找我分配工作。
”你們,範圍不要超出電鍍間,在周遭一帶查找,首先是武器庫,刺豚艙的武裝警衛們有一種專業對付埃蓋翁的轉盤槍,找到後發信息;其次是保護石橋操控裝置;最後剩下的查找解藥等我們彙合後再說。人員盡量不要太分散,相互都保持在視線內。三下抬手指代表分開向前進逼;握拳代表進攻自由射擊;要人左右移動也靠手,手指做蟲子爬行狀往左右兩方向擺動。”我撫著他們的肩頭,再次重申道:“倘若遭遇上盡量不要隨便開火,沒有絕對把握也不要開火,去吧。”
他們那組人走後,我和兩個專家來到蛋屋前,隻見被拆空顯露無遺的岩層表麵,果如發言人所說的那樣,什麼字都沒有。我站在跟前試了幾回卻不成功,這種能瞧見許多年前發生過的事,我目前隻做到過兩次,還不懂得怎麼控製,就像當初剛知道自己能透時那樣。越想著看到越看不到。於是我開始掏口袋,同時問解碼專家,道:“發言人給你瞧過那半截子火燒過的紙片嗎?”
她搖了搖頭,然後視線緊跟我的手移動。我將那燒得不成樣的殘片擱在石台上,請她辨認。生物學家站在一旁,憑借記憶力大致形容著,第一行字符大概是啥樣的,他可能隻記得這些。
不料解碼專家聽著聽著臉色大變,問我要了本子後開始動手抄寫,然後拿在手裏看了半天,叫了一聲不可思議。我們感到好奇便問她怎麼回事,她的回答令我們為之震驚。
“林,Frank,它和麻布書上的字體截然不同,而是另外一種文明的字體,前一種字符我才隻推演了不到三分之一,這種字符,是另一門課題啊!老天,為什麼在同一處地方,會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字符?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她擎著本子,雙眼遊離在空空如也的岩壁上,突然納悶起來:“誒?”
“怎麼了?”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沒感覺到有什麼異常。
“這片岩層,讓人覆蓋過!你過來仔細看,”艾莉婕讓我托她爬上石台,從工具箱子裏找出一把小錘子,對著牆麵輕輕擊打了幾下,頓時一些細小的沙礫掉下。她轉過臉對我說道:“這片牆麵大概是你清理的吧?不過你隻清理了一層,這背後還有東西。往後你再做同樣的事,不要用鏟頭,要用錘子,這樣容易刮花,會造成無法彌補的破壞。”
讓她這麼一說,我還真發現,原先的石壁上確確實實被覆蓋了一層灰漿。不過年代相當久了,說它有百多十年也許都少了,因為色澤與其他岩層幾乎沒有區別,隻有湊到兩個拳頭的極近距離,才能發現它的砂子成分顯得更多!專業人士的就是專業人士,一點兒不帶含糊。
隻見解碼專家順著灰漿邊緣不斷用小錘輕敲,灰皮跟隨砂土慢慢落下,逐漸邊緣被清了出來,又持續擊打了幾分鍾,整片灰漿掉落,藏在背後的東西終於暴露在眾人的眼前!不過她和生物學家並沒有驚歎,相反感到極為沮喪。
因為藏在灰漿後的岩層一片焦黑,就像讓煙熏過一般。我可以確定,在這片焦糊中曾有過文字,但已遭到毀壞。艾莉婕辨別下來,可能是這樣的原因。起先在這片岩層上曾有過一麵鏡子,大概直徑55厘米上下,它采用了一種特殊工藝,將字體暗藏在鏡內。當受到某種特殊光照,鏡中字便會反射在背後的岩石上,時間經曆久了,那些字符就留在其上,當有人粗暴地用不合理方式取走鏡子時,背後的內容也讓某種產生高熱的機關瞬間焚毀熏黑,導致了信息徹底流失。
而如此一來,真正的內容可能隻有製造這麵鏡子的人才知道。而究竟是誰取走了鏡子,破壞了字畫?無人知道目的和動機,甚至是蓄意還是無意的也判斷不了!
而能解決這個問題的,唯有我的眼睛。這個原理就和你的手在玻璃上按下一個手印,但隔了一些時間其他的汙垢覆蓋其上,我依舊可以辨別出來原有的形狀大致是怎樣。這比起努力想看到很久之前的情景好辦得多。於是我眯著眼,在本子上抄描,最後核對再無錯漏便提到了解碼專家手裏。她表示目前辯不了,這組信息或許極其重要,可惜是一門全新學問,並且每個字符都截然不同,解析起來難於登天,她需要看到更多,最起碼得分清字符的歸屬類型,究竟是字母體、意表體、音節體當中的哪一類型?
與此同時,綜合機震動了一下,我低下頭去看,是第二組發來的訊息,他們已經找到了刺豚艙的武器庫,具體位置就在電鍍間背後兩條廊道的盡頭小屋內。此刻他們全部人都在那裏,正等待我過去察看。
Frank在邊上不斷催問我,什麼時候開始著手調查金屬體解藥放在哪裏。我一時沒有頭緒,與他核對頭一次女孩使用屍眼時我們曾看過一間藥劑室大概在哪?那一片區域都不曾去過,我記得還有一間手術間,內裏幾張老虎鉗子狀的台子下都有切成一半的實驗用屍。這裏可能是重點項目的核心部分,若是找到方位,距離解藥的發現,也不會太遠。
“你不是帶著那兩塊牌牌嗎?在G7時你已經玩得很熟練了,現在你也可以嚐試。”Frank見我判斷不了位置,外加時隔幾天自己也有些忘了,不知不覺中又溜過去將近半小時,有些急躁起來,開始上前翻我口袋,讓我立馬給他辦事,怒氣衝衝地叫道:“如不是因為這個,我根本不會來。”
“如果可以不碰這些鬼東西,我這輩子都不打算碰,G7一幕你也邊上看得清清楚楚,行了!”我猛然將腰帶一扯,說道:“你好歹是個讀書人,我說不給你辦了嗎?我其實比你還急。”說著我摸出兩塊吊墜,舉到眼前,正打算念叨以眼還眼,綜合機響了。
“到底什麼事啊?一個個都催得不行?我們正往電鍍間過來了!”我煩躁地垂下手,拿起綜合機問道。
“林銳,我是Naomi。”綜合機裏傳來黑客的聲音,她壓低嗓門問道:“你身邊有人?找個僻靜的地方說話。”
“誰啊?”生物學家問道。
“副總管大人,謝芙,找我談營盤搭建的事兒,與你無關。”我對他揮揮手,同時示意他和艾莉婕先去電鍍間與二組彙合。我知道五人組此刻的頻道都讓梯隊占用,按說她要緊緊跟隊伍做隨機提示,會忙得無法分身,怎麼可能有空打個電話過來聊天?這太不尋常!一種極其不妙的感覺浮上心頭。於是我深吸一口氣,然後走到廊道的角落裏,壓低嗓音問道:
“現在沒人了,說吧。”
“林銳,我想說,你要沉住氣,我們恐怕,已經失去了Alex。”黑客一字一句地說道:“很遺憾,我想你有權知道這件事。你可以哭出聲來,不過目前最好別讓解碼專家知道此事。”
當聽到這個噩耗,我的頭腦像被敲釘了一般,發出“嗡”的一聲,整個人再也把持不住,雙腳一軟,順著廊壁滑倒在地。同時,哭聲也迸出來。兩位專家才沒離開多久,我無法放縱,這哀痛、這哭聲讓我憋在心裏,不斷盤旋回蕩,我目光呆滯地望著長廊上的吸頂燈,它們散出冰冷的光芒,似乎同樣詫異地打量著我。
十年來,我多次離離合合的摯友Alex,終於還是距離一步之遙離開了我,而我卻在自作聰明幻想著找尋解藥,甚至還一度垂涎他的前老婆。我一口咬住自己的手掌,不讓哭腔肆意流露出來,仿佛要從一種沉重的東西中衝出,但是不能夠。耳朵中有什麼掙紮著,久之,久之,終於掙紮出來了,隱約像是長嗥,像一匹受傷的狼,當深夜在曠野中嗥叫,慘傷裏夾雜著憤怒和悲哀。
當初剛認識他時,因我自己就是個失意人,所以相處在一起往往有同病相憐的感受,雖然素性這麼冷。但是世事升沉無定,失意人也不會永遠是失意人,我總對他說,起碼還有年輕這一優勢,時間對我們相對而言很寬裕,生活會逐漸好起來。可結果我們不但沒如願,相反越過越差,最後不得不浪跡街頭盜竊為生。時常總有一種不甘,我們就將這份怒氣宣泄在日落的餘暉中,讓整條布魯克林八大街都聽到謾罵。
那段日子,我感到這個世上,可憐得隻剩下他這個親人,倘若橫死街頭,能為我入殮的也隻有他。有時夜半睡不著我整宿抽煙,他總笑我,說他和我其他本事沒有,但是絕對耐活。黑暗中,煙蒂的火光微微閃動,映出他那張年輕的臉,高傲、不羈和豪放,充滿西部精神。
而今,一切如煙似夢,黑客的消息,徹底讓我體味不到自己仍活著。
“他是怎麼死的?”沉默了良久,我嗚咽地問道:“梯隊那麼多人都幹嘛去了?”
“這不能怨梯隊,他們已經拚盡全力想把事兒辦好。因為你兄弟Alex情況非常不好,受不了顛簸,所以他們將人暫放在波特的窩棚裏,並留下幾個隊員負責照料。其他所有人前往第一動力源,”黑客好似在抽煙,深歎一口氣說道:“可誰能料到,窩棚那裏他們遭到地底人打暗槍,我們外圍的那個當地技師讓人被打死,幾個隊員去追趕,再回來時就發現他已經被帶走了。”
“地底人?”
“是,萊斯利不知道土人們用意何為,老刀也不清楚,大家都傻了。不過波特自己帶槍追擊去了,老麥他們也跟去了。不過我們仍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現在還剩下三個小時,希望地底人能聯係我們,提出他們的要求。”黑客加重語氣道:“現在還不到絕望的最後一刻,你要堅持到底,既定計劃不能再耽誤,解藥仍舊要找,隻希望一切平安無事,最終能換你兄弟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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