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已經有一千年了 憂鬱的奧菲利亞
那天,APPLE從我這借了200塊,然後把我一個撇在操場上,讓我看大一的小屁孩踢球,直到吃晚飯的時候。那天下午APPLE後來約會的事,她跟我講起來是在半個月後。在我的印象中那是3月的一天下午,因為我記得那天的天氣好得不得了。
APPLE說,才3月份啊,天怎麼就像夏天了。
我說,的確有點反常,不過可以理解,現在整個全球的氣候正在變暖。
那天下午沒課,APPLE說,她可以一下午陪我逛街,如果我沒有其他約會的話。她說那句話的樣子,到像我是一個沒人要的可憐蟲。
我說,好啊,不過這麼大的太陽我可真不想在大街上暴曬。
她覺得我說得有道理,想了一想,她說,要不找個有大樹的地方吧,我們可以到大樹下去乘涼。
我覺得她的提議不錯,於是,我們兩個人出了校園,滿世界地找大樹,後來我們來到了府山公園,爬進了山頂的樹林裏,大熱天爬山真不是一個明智的玩法,但我們還是開心得像兩隻猴子一樣。APPLE還不知道從哪搞來了一本詩集,大聲地朗誦給我聽:
已有一千多年了,憂鬱的奧菲利婭
如白色幽靈淌過這黑色長河
已有一千多年,她溫柔的瘋狂
在晚風中低吟她的情歌
微風吻著她的**,把她的長紗巾
散成花冠,水波軟軟地把它晃動
輕顫的柳條在她肩頭垂泣
蘆葦傾瀉在她夢幻般的寬闊天庭上
折斷的柳條圍繞她長籲短歎
她有驚醒昏睡的榿木上的鳥巢
裏麵逸出一陣翅膀的輕顫
金子般的星辰落下一支神秘的歌-------
APPLE問,好聽嗎?
我說,恩,多得去。
APPLE說,她以為我會不喜歡。
我說,不,我喜歡“如白色幽靈淌過這黑色長河”這句。
在APPLE朗誦的那首詩歌的時候,我們躺在樹下,靜靜地把自己攤開,完全暴露在3月的陽光下,感覺好得沒法形容,也許是我真的累瘋了,也許是那首詩真的打動了我,盡管我根本不知道詩裏說的是什麼,總之,那個下午真的很美好,後來APPLE躺在我的邊上,我們就那樣靜靜地爆曬在陽光之下,看著陽光在樹葉和枝幹間閃爍跳躍。昏昏欲睡。
APPLE說,真想永遠是這樣子。
黃昏到來的時候,APPLE忽然變得憂傷起來。她說,好煩啊。我說,一點都不奇怪,我知道她是個陰晴不定的女孩。她問我,這樣是不是不好。我說,如果她是我女朋友我會被她折磨死的。她臉色越發難看了,她看著我問,她有這麼討厭嗎。我笑著看著她沒說話,接著她說,她也很討厭自己這樣。後來,我問她最近是不是有一輛標致車來接她。她沒否認,但過了會兒她說,其實,她不喜歡那樣,我說,既然不喜歡幹嗎還和人家出去。
APPLE歎了一口氣,然後問我,KINGKONG,你最怕什麼。
我想了想說,不知道,大概是怕沒錢吧。
APPLE又問我,知道她最怕什麼嗎。
我說不知道。
她說她最怕無聊。
那天下午。
APPLE到咖啡館的時候,“標誌醫生”已經等了1個多小時。APPLE是故意遲到的,她打算好了讓他等。如果他等不了就算了, 她原本也沒打算真的來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