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就你一個人來了嗎?不過我記得我好像沒請你們,喬語,是你請的,你看你請她們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害我差點以為她們偷進來的”衛依靈漫不經心說。
“我就是偷進來的。”我得意的看著衛依靈一副不可思議的像走路時不小心踩了一堆大便又沒地擦的表情。在她滿腹怒氣將發未發之際我又說:“你別誤會,我是有件緊急的事不得不趕快告訴你,還有你爸媽。”
衛依靈冷冷說:“什麼事。”
我氣定神閑的朝身後的人群掃了一眼,夏尋不見了身影,衛依靈的爸媽正圍著一挺大肚皮的中老年男人談笑。我走了過去,禮貌的叫了聲:“伯父、伯母。”
他們詫異的的打量一下眼前素未謀麵的女孩,我趕緊自我介紹:“我叫冷欣,是您兒子的好朋友,這次來是他托我帶份大禮贈送給二位。”
衛依靈的媽媽狐疑的端著酒杯再次上下認真的打量了我,她說:“你真是他的好朋友,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我楞上一愣,“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我提起手把那份模擬考試卷,雙手呈現到他們麵前。
衛依靈這時也走了過來,我清楚的看到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迅速的塗滿一種介乎紫色和綠色的奇異色彩。衛依靈的爸爸淩厲地把目光投向衛依靈,“你不是說他在學校很安分很刻苦嗎?你瞧瞧他刻苦安分的好成績。他人呢,恐怕不是去露營了吧?”
衛依靈惱怒的瞪了我一眼,呶了呶嘴:“多事。”她放開喬語的手說:“爸,他在學校真的……”
“我問你他人上哪去了。”
衛依靈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他說他出去玩兩天,具體去哪我不知道。”
嘭……衛依靈在惶恐中急退幾步,“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你們聯合起來欺騙你老子。”他鐵青著臉說。
“爸,我……我真的不知道”衛依靈帶著哭腔說。
賓客們圍了上來,由於都不知發生了什麼,誰也沒有上前勸說解圍。衛依靈的爸爸似乎察覺到公開宣揚家醜損了他的麵子,他對著黏在他身後的副手說了幾句話,讓他撐住場麵。又冷冷說了聲:“你,跟我回家。”
喬語心平氣和的看完衛依靈挨完罵,冷漠的用手指刮了刮鼻子,這是他常用來掩飾偷看夏尋的動作。
我看了不禁覺得有些滑稽,但衛依靈顯然也沒打算從他身上找到安慰。她放開喬語,就像放開件可有可無的物品。一股歉疚感突然湧上我的心頭,那隻是刹那間從我並不多的憐憫中誕生出的東西,很快我的心思又轉到喬語身上。
沒等我說上話,我的腳尖被他踩了一下,“多事,夏尋在哪?”我耳邊徐徐響起一個聲音。我惱怒的凶了他一眼,可我的動作多餘而可笑。喬語的眼睛瞥向另一邊,但聲音確確實實是他的,他慢騰騰的嗓音我批判過無數遍,我不知用什麼來形容他不陰不陽的發音,他說完一句話我總會有種太陽剛剛升起,我剛剛揉著雙眼從睡夢中醒來的感覺。
喬語沒聽到我的回話,他有些急躁的又踩了我的腳,我立刻像隻拔了胡須的貓,跳起來狠狠地搧了他手臂,衝衝地說:“我又不準備和她過一輩子,她在哪,我怎麼知道。”我說的是實話,我確實不知道夏尋現在在哪,因為我隻負責攪亂衛依靈的生日宴會,之後的劇情去安排在我的想象中。而我打他不過是表達我陷入混亂的思緒罷了。
“痛死了,你打我幹嘛。”喬語揉著被我打著的左手上臂說。
我一不做二不休又連本帶利的踩了一下他的腳。他急了,喊道:“不帶這樣的。”
“你才知道,不帶這樣的甩人的……”我不說話了,因為我覺得我說出的話多少有點主次不明。
喬語也沉默了會兒,但他並不是察覺到我話裏的另有所指。他的眉頭擠成了兩座高高的山丘,經過精心修飾等的額頭隆起三道印痕,“你講清楚了,我沒有甩過她,具體說我和她好像並沒有口頭上的約定,或者明文規定我和她已經有了什麼特殊關係。”
他不急不徐的談吐徹底激怒了我,正當我考慮是否要穿著禮裙和他撕打時,夏尋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看來她聽見了喬語對他們十二年關係的評定,但她臉上很是平靜,隻是說話有氣無力,似乎剛剛大病了一場,“既然我們沒什麼特殊的關係,請你把今年我送你的生日禮物還我。”
喬語呆了呆,“禮物,什麼禮物。”
夏尋見他裝瘋賣傻,便待發作,但宴會廳還留有許多賓客,她可不想讓別人看她的笑話。“這裏說話不方便,你跟我來,我們換個地說話。”末了她又補充說:“欣欣,你也一起。”
“哦……”我隨口應了聲,估摸著她是想文討不成便動武力,雖說我們在勇氣上並不輸他,但我不得不承認對比高我倆半個頭的喬語,他要是不懂憐香惜玉真和我們動起手我們也可讓他知曉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
夏尋心裏的小九九全被喬語算在心底,他直截了當說:“不去,再說送出去的禮物哪有往回收的道理。”
夏尋有些急了,“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還不還。”
喬語不疾不徐,“你是不是覺得今年你還沒有收到我的禮物心裏不平衡,得了,我向你保證,今年你生日那天我一定返禮就是。”
夏尋氣急,“誰稀罕,你不還是吧!那好。”說著她從包裏掏出一淡紫色的小禮品盒,看得出盒子已經很舊,四角紫色的包邊向外炸飛開去,露出白色的底子。夏尋呼呼的噴了口氣,抓著盒子掄了半圈砸向喬語,砸到中途,她的手猛的一頓,又朝前一推,把盒子塞到他懷裏。她瞬間動作改變並沒有得到喬語的積極配合,他下意識的躲避她的上一動作,身子斜向左偏去,自然更沒留出手去接,盒子在兩人目瞪口呆中哐當墜地。由於盒扣早已損壞,在墜地的刹那一陣玻璃珠碰撞堅硬地表的聲音隨之響起,一個像淚珠的墜子在地上彈跳數下後滾開去,不巧的是此時一隻龐大的腳底板在它正上方落下,眼看便要踏在那顆淚珠兒上麵。
夏尋張開嘴想喊但沒有喊出聲,嗓子幹啞的啊了聲,那雙腳就毫不留情踏了下來,不過是踏在一雙肉掌背上,喬語悶聲大叫,一手抓住淚珠墜,一手猛力推那踩他手的中年男人。那人踉蹌後退幾步,夏尋惶急跑上去,“你沒事吧?”
“還好”喬語緩緩說。他又撿起紫色盒子,一並交給夏尋。夏尋默然的看著他額角冒出的汗珠,她的手抖了幾下終於沒有伸出去。
我用手指戳了戳夏尋的腰,她回過神接過淚珠墜和盒子,訕訕說:“活該。”我聽得雞皮疙瘩嘩啦啦掉了一地。
喬語一手捏著受傷的手背,左右掃了四周的賓客一眼,說:“看來這裏沒我什麼事了,一起去吃飯吧,我看你們剛才也沒怎麼吃。”
我生生忍住說“我吃了很多”。其實我並不想當電燈泡,隻是我若說了,不明顯告訴夏尋喬語一直在留意她麼。而他和衛依靈不清不楚的男女朋友關係,再拉上他和夏尋的曖昧不清,那成了什麼?也許我的愛情觀很自私,所以我並不認為我是在當電燈泡,就像他說的“他和夏尋沒有特殊關係”。
喬語並不在意多我一個,我們上車後他說:“冷欣,席莫在家嗎,拉上他一起?”
我一個好字剛提到嘴邊,驀的想起今早被他嘲笑,連忙改口說:“不用,他正和某人在網球場上廝殺呢!我們就別打擾他了。”
喬語解掉領帶,發動車子,我和夏尋坐在後排。她聽到我的話,眯著眼,“真不叫上你的寶貝情人弟弟。”
我伸手饒她。她格格笑著抓住我的手,反過來掏我的咯吱窩。我倆在後排鬧騰,喬語望著後視鏡,眉頭有又隆成兩座高挺的尖峰,他的手緊了緊方向盤,踩下了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