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夏尋又打來電話,約我和莫莫今晚七點去江岸看煙花,我委婉的拒絕了。她掛斷電話時顯然有點憤憤不平,說了句“什麼時候學會了重色輕友,姐姐我還不知道呢!”在我的苦笑聲中電話裏傳來忙音。
我接電話時莫莫就坐在我旁邊,剛掛斷電話他斜眼看著我說:“又是個寂寞空虛冷的思春期少女。”
我堵了句:“你才寂寞空虛冷,喬語跟了那個性格像更年期婦女的衛依靈,才給我打電話”
他不以為然說:“在沒有領證和上床的前提下一切都是虛的,喬語那小子不會和衛依靈發生什麼的。”
“你怎麼知道”我問。他笑笑沒回答,又轉眼去瞧對我而言無聊透頂的動物世界去了。
對於家裏僅有的一台52英寸的超大屏電視的歸屬問題,我頑強的和他鬥爭過多次,鬥爭的結果便是遙控器更換的速度通常快於更換電池的速度。在年複一年的遙控器搶奪戰中我們終於達成共識,還立了條約,條約規定:二四六歸他掌控,其餘四天歸我。白紙黑字雖寫的清清楚楚,但多半我都不會遵守紙張上的金科玉律,所以遙控器還得經常換。
我百無聊賴的看著非洲大草原上一隻隻斑羚被一群獅子圍追堵截,草叢裏突然竄出條蛇撕開嘴對著鏡頭咆哮,可憐的獾直起身子邊刨吐土邊抬起頭向天空眺望……花豹、蟒蛇、狒狒……似在屏幕上唱起了搖籃曲,我的眼皮被無形的力量向下拉去,身體像被置於狂風中搖晃幾下一頭撞進他的懷裏。
也許莫莫真說對了,我就是一腹黑女,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看著一群凶猛動物還能睡得如此坦然,更何況我竟然還聽出搖籃曲。
話說回來我可是一根正苗紅的女青年,沒來由突然撞進荷爾蒙極速分泌期的男性懷中,沒準一覺醒來什麼東西丟了也不知道。但我歪進他懷裏也不是一次兩次,真要發生點什麼我十六歲那年的夏天就發生了。
讓人覺得狂躁的下午,頭頂的太陽似被一團白紗裹著,學校的網球場上一大群人呼呼喝喝,全沒在意即將到來的雷雨。
和莫莫對陣的是鄰校青雲一中的網球隊長何勻,而青雲一中向來重體輕文,尤其在網球方麵更是強手輩出,每年全省高中網球公開賽的青雲高中打的旗號都是“誰能拿走第四名”,語意囂張到完全沒把對手放在眼裏。其它學校雖罵聲震天,無奈都是嘴皮子有勁,半決賽就被青雲高中的運動員殺的丟盔卸甲、體無完膚。同時決賽便變成了絕賽,隻有當觀眾的看人家表演的份兒。
這次青雲一中網球隊長何勻因傷缺席一年一度的全省網球公開賽,在看台上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隊友一個個被莫莫殺得痛哭流涕,最後青雲一中勉強拿了個第二,連第二名也輸得很慘。何勻身為隊長怎能不報此“大仇”。
我、夏尋、喬語三人坐在看台上,隻見何勻眼裏似在冒火。開局莫莫發球,何勻上來便連續反手大力抽球,又急又狠。莫莫當仁不讓機關槍式向兩角掃射,激烈爭奪四十個回合後比賽進入白熱化狀態,突然何勻極速前衝拍柄朝上吊了個短球。我內心一驚,知道何勻是要以眼還眼,決賽時青雲一中的隊員在開局便是被莫莫一記吊短球吊得目瞪口呆。此時何勻正是要利用這記短吊給莫莫一個下馬威。
何勻看著還在外場的莫莫,嘴角向上揚起,哪知在他揚起的嘴角還未放下,眼前景色突換,隻覺右腰的衣角似被人扯了一下,他僵立當地,竟不敢轉過頭去,似乎身後有讓他恐懼的鬼魅。
喬語訝然說:“乖乖不得了,莫莫竟讓三屆省冠軍第一球輸得如此慘,何勻銳氣還不被他銼平。”
在何勻驚訝時,莫莫走上前嘴唇動了動,不知說了些什麼,接下來的比賽倒像兩人的表演比賽進行到最後滿天雲一股腦傾瀉下來,瞬間把滿場的觀眾淋成了一隻隻落湯雞。由於莫莫和何勻的比賽並不是正規賽,我在看台上大喊,讓莫莫別再比了,可雨勢太大,四周轟隆隆的,聲音全然穿不過層層的雨幕,加上時不時劈下的閃電,莫莫更加聽不見。夏尋把我的手一拉,大聲說:“別喊了,他聽不到,我們快走,去車裏。”
我反把她往回拉,“我去喊他一起上車避雨。”夏尋說:“別費力氣了,雨這麼大,你一上一下早濕透了,再說你下去,他不跟你上來不是白費功夫嗎,他一大男人淋場雨死不了的,倒是我們穿得這麼單,再淋下去就走光了,哎呀,快走快走,雨太大了。”她又急又快的說完,喬語已經把車開了過來,在球場下大喊。我隻好跟著夏尋上了車。
我和夏尋身上濕的七七八八,回去路上喬語不停的偷瞄後視鏡,特別是夏尋,濕衣服全黏在她玲瓏浮突曼妙軀體上,稱得上和尚看了也會立馬還俗,喬語一介凡夫俗子看見這麼香豔的畫麵,自然忍不住多看兩眼。
頻頻出現在後視鏡中的眼睛很快引起夏尋的警覺,等她又一次逮到那雙眼,他立馬像驟遇襲擊的刺蝟,一把拎住他後頸的襯衫大喝:“****奶奶的,暗中吃我們豆腐。”
喬語羞得麵紅耳赤,裝作正襟危坐,可聲音卻不自覺的蕩起秋千,他哆哆嗦嗦的說:“哪……哪……哪有,我……在看後麵有沒有車。”說完這段話,他的臉已紅成了亟待采摘的西紅柿。
一向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驚的喬語竟然像未出閨閣的少女,夏尋心底那一股邪惡思想如同被點著的一堆潑了油的幹柴,蹭蹭飄著碧綠色火焰。她鬆開手,突然從前麵一排座椅間鑽了過去,坐在副駕駛座上意味深長看著喬語,“沒看是吧,有種你別扭頭。”
喬語果然保持標準坐姿,不去看夏尋,隻是呼吸越發急促。夏尋等了半天沒逮到喬語偷看的小辮子,倒是她幾次偷看喬語臉上升起一抹可疑的紅暈。她見喬語不中招,突然嬌聲說:“喬語,你剛剛看了這麼久,你說我和欣欣誰身材更好?”
喬語明知是計,轉過頭隻見夏尋近乎妖孽的輕顰淺笑,腦子登時一片空白,糯糯的說:“你的好,你的好。”
夏尋得意的給了他頭頂一巴掌,心花怒放的說:“小樣兒,我還整不死你,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剛才是誰嘴硬說沒看來著。”她滔滔不絕的宣示自己陰謀詭計下的成果,可落在喬語眼中又成了另外一副樣子。
於是在夏尋的激情迸發到最高點,同時也收到她應得的“懲罰”。喬語畢竟是血氣方剛的青少年,對一個半裸的在自己麵前的美女又怎麼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意亂情迷之下一向文文靜靜的喬語動作快而敏捷的勾住夏尋的腰。夏尋還不知發生了什麼,自己的初吻就不翼而飛。而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她很快沉醉於這突如其來的溫柔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