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兒坐在窗欞上看著有趣,猛然想起自己在街上聽來的陳府軼事:陳佳軒愛貓如命,常常被貓抓傷。不覺好笑,難怪陳五府裏養著這麼多貓,原來借貓遮醜啊。
她胡媚兒笑著抓起黑貓的前爪往自己臉上比。黑貓哪知道她的心思,借它一百個膽也不敢抓她。害怕地拚命想往懷裏縮回爪子,嘴裏不禁急得‘喵喵’大叫起來。
聽到窗口怪異的貓叫,屋裏的人一齊看過來,胡媚兒隻得鬆了手。黑貓如得了大赦令一般,跳起身,飛也似的跑了。
眾人看著貓跑了,窗外沒有任何異常,便將目光收了回來。
大丫頭雯月先見小姐罵姑爺,自己不好開口說話,遠遠地站在一旁。此時見小姐因那突然跑開的黑貓引開了注意力,忙走上來,輕聲道:“小姐,再不趕緊打扮,您可就要誤了時間了。”
被雯月這一提醒,陳秦氏才想起幾個姐妹約好下午打馬吊的正事了。忙埋怨雯月道:“你這小蹄子越來越懶了,眼看著時間不早,都不知道提醒我一聲。”
明明是陳秦氏心血來潮地想體驗畫眉這種閨房zhile,而那個笨手笨腳的傻男人忙了半天卻連一隻眉毛也沒畫好,引得陳秦氏發火,這才耽誤了時間。雯月哪敢直言,手一招,遠遠站在門旁捧著水盆皂盒毛巾等物的小丫頭們一擁而上,將陳秦氏圍在中間。雯月手腳麻利地將陳佳軒畫壞的眉痕洗去,重新幫陳秦氏化好妝。
胡媚兒看見陳秦氏梳的望仙髻,不覺眼前一亮,待看到陳秦氏穿上雙層底黃色繡鳳翠煙雲蘿衫,下麵配的同色回文雲湧千水百褔裙,自言道:“原來京城裏現在流行這種打扮了呀,這趟真是沒白來。”頓時盤算著回去之前一定要大肆購買一番,務必要將狐香閣裏上上下下所有人等全部用最新的流行裝扮包裝起來。
隻有走在潮流的前端,美得讓女人嫉妒,男人難忘,狐香閣才能從青川眾多溫柔鄉脫穎而出,撥得頭籌。
胡媚兒正瞎想著,陳秦氏已打扮完畢帶著眾丫環正準備出門,忽然折回身對陳佳軒道:“我出門的時候,你哪也不許去,就在家裏老老實實地看門。你們男人湊在一起便是花天酒地玩女人,沒一個好東西。”陳佳軒唯唯諾諾地應了,陳秦氏這才真正放心地走出門。
待陳秦氏走了,一直掛在陳佳軒臉上那恭順的表情馬上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鐵青的黑麵。他僵硬著身子慢慢走出睡房。
四月天的下午,太陽直射下來,陽光猛烈地讓人睜不開眼。然而陳佳軒所過之處三尺之內皆是寒冬。滿園*,四處花開,枝間宛轉鳥鳴全部和他無關。來往家丁丫頭看見他的表情,知道他又挨罵了,各自心照不宣地避開他繞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