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尚在府上如坐針氈,他不清楚皇帝是否真的看見了彈劾何進的奏章。

問起蹇碩,得到的是肯定答複。

但這幾日來出奇的安靜,並沒有任何聖旨下達。

不論是關於調任、貶職亦或是降罪責罵,宛如死一般沉寂。

反觀自己的值勤範圍卻被一改再改。

原來是離宮裏隻有20步的內街,如今都快被打發去看大門了。

宋尚最不能忍受的是看大門的嘲諷下一步兩人就該換班了,說不定還是外麵負責關門的。

再看何苗,卻是離皇帝的寢室越來越近,甚至有小道消息說兩人經常徹夜長談,相談甚歡,但不清楚具體說了什麼。

身邊熟悉的人手也被換成了陌生的班底,宋尚感覺自己的行蹤被人監視了起來。

“為什麼,難道陛下大智若愚,知道是我在背後搞鬼嗎?”

“可他為什麼不直接弄死我,就像當年先帝滅梁冀全族那般,莫非是想觀察我的舉動?”

宋尚百思不得其解,可他也不敢跟任何人袒露心聲。

蕭綝來找自己飲酒,宋尚也是推脫不去。

“你何事憂心忡忡的,莫非是姐姐在宮裏過得不順?影響了你的大將軍之位?”

宋尚瞪了眼,惡狠狠道:“胡說,你個小孩子懂什麼?”

“一看就是被戳到痛處了,那我不說了。”

蕭綝悻悻作罷,他知道自己這位宋哥哥脾氣陰晴不定,犯不著這會兒去觸碰逆鱗。

比起喝酒,蕭綝此番前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

“你家還有那寶貝不?我癮又犯了,別的地方都不起勁,就你這的不知道下了什麼迷藥,老舒坦咯,用一次精神好幾天。”

蕭綝說的寶貝是指五石散,每家的配方全然不同,通說是由丹砂、雄黃、白礬、曾青、磁石搗碎糅合而成。

他自己撿來了不少方子倒騰了幾遍,但效果不盡如人意,唯獨宋尚給的成品效果拔群,服用後神清氣爽、精神倍加,似有萬夫不當之勇。

隻是每逢藥效過了後隻覺頭昏腦漲,體弱乏力,需好好靜養幾天方能恢複元氣。

“沒了,別再問我要了。”

宋尚看著眼前的蕭綝隻覺煩心,不想搭理對方。

蕭綝忍不死心,糾纏道:“別啊,我知道你有,上次你說安排幾個盜賊讓我立功,結果大夥追了一路,也沒看見人影,下次能不能安排腿腳沒那麼利索的。”

宋尚反咬一口道:“那是你自己不行,喝酒誤事,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東南西北,最後要不是曹大人及時發現,你們就凍死在街頭了。”

蕭綝也是據理力爭的反駁:“那不也是你推薦的,誰知道那酒那麼上頭,往常都不會的,就是那天喝的身子燥熱。”

“好了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

宋尚甩了甩手,想把這事翻篇了,畢竟當初自己是瞞著蕭綝栽贓陷害何苗。

說是給五石散,實際上是催眠粉,還好巧不巧被何進發現了殘留物,若不是及時派人解決掉了醫師,恐怕要不了幾天就會追查到自己這。

隻能怪自己環節設計的太多,看似保險拉滿萬無一失,可每一個步驟銜接都有瑕疵,被人發現了端倪。

“人家何苗現在都不跟我玩了,覺得當時是我的證詞害他平白無故蹲了幾天牢,可我也是實話實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