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文失望地垂下眼眸,微微點頭。淩珊同樣落寞,甚至有點舍不得離開,走之前,賽文突然拉住她的手,輕輕吻下她的額頭。
“我送你。”
這算在戀愛嗎?淩珊不禁在想,在別人眼裏他們親密的舉動與戀人無疑,但在她心裏這始終是個問號。
淩珊沒有拒絕賽文的好意,回到基地後,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迎上來,很三八地打聽起與她同路的男人是誰。她不想回答,隨便笑笑,敷衍了事。路過前台,接待員將醫療部的X光片遞了過來並說明天就可以拆除石膏了,對於這樣的結果,淩珊不覺得意外,從小到大她的傷總比別人好得快些,這個神奇之處無法解釋。
進入辦公室,一顆彩蛋就在她腦袋上方炸開,緊接著就是組員們的掌聲和歡呼聲,很明顯升職名單下來了,她的名字在第一位。
“恭喜你,中尉,以後好好幹。”
暴龍將象征軍銜的徽章別在她的胸前並敬上軍禮。淩珊有些激動,情不自禁地給了他一個擁抱。組員們很瘋狂地圍擁上來,和他們抱作一團。
軍銜相當於責任,這枚徽章意味著更加危險艱巨的任務,此時,心中的不安大於喜悅,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如果是以前,她一定興奮得發狂,而現在心裏卻在想著一個人,對於他該怎麼辦呢?
“珊,接住!”
病毒叫道,淩珊回過神就見一塊小蛋糕飛了過來,她略微一閃,蛋糕不偏不倚地打在暴龍臉上,病毒驚訝地張大嘴巴,馬上混在了人堆裏。暴龍一瞥就知道是他幹的好事,他一把將他從人堆裏拎出來,然後硬往他嘴裏塞了塊蛋糕。一場瓜分蛋糕大戰就此拉開帷幕。
破費在所難免,在喧鬧聲中,她忘記了一切,無意中拿出手機,上麵已經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她看著想了一會兒,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與眾人喝酒作樂。
席間,暴龍給了她一張請帖,說是上麵的命令。淩珊打開一看,是邀請她參加明天晚上的晚宴,時間和地點都有,但沒有邀請人姓名,這張帶著香味的燙金請帖很神秘,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看一下。
瘋狂了一晚上,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淩珊不情願回去,可又不得不拿些東西。回到家裏,打開房門,然而一開門,就看到賽文孤零零地坐在門邊,仿佛是個沒生命的人偶。他見到淩珊進來,緊張而又喜悅地站起身,像是一瞬間被注入了靈氣。
“我打了你一天的電話,但是你沒有接,我很擔心你。”
“謝謝,我沒事。”
淩珊回答得很冷漠,賽文有些不明白,隻不過過了十幾個小時,她的態度怎麼就變了?他看到她進房裏收拾衣物,馬上又緊張起來。
“你在理什麼?你以後不回來了嗎?”
“是的。”
“不,不能這樣。”賽文衝到她房間,一把搶走她手裏的包。“為什麼?你為什麼又要走?難道我又做錯事了嗎?”
從他眼睛裏淩珊看到了惶恐、焦慮與無助,然而越是這樣越是堅定了她離開的念頭,他是她生命中多出來的錯誤,趁錯誤還沒擴大之前必須要修正,她也不想再為他分心,更何況他現在難過,至少要比收到她的死亡通知單要好。
“賽文,沒有我你也能活得很好,所以快把東西還給我。”
她的語氣很生硬,甚至有些威脅的味道,賽文後退幾步,直接把她的包從窗戶扔下去,他簡單地以為,沒有包她就走不了了。
“為什麼?你昨天還對我很好,為什麼今天就變了,難道你不愛我嗎?”
說著,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急切地滴落下來,淩珊忍不住皺起眉頭。她的心隱隱作痛,所多話哽在喉嚨說不出口,可最終她還是壓抑諸多不愉快,說出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惡毒語言。
“愛你?哈哈,你隻不過是個智力有問題的清潔工,我怎麼可能會愛你?我對你好不過是出於職責,請你不要和私人感情混淆在一起,明白嗎?這次你扔我東西,我不和你追究,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踢回感染區!”
淩珊嚴聲警告,冰冷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沒等賽文回答她就轉身離開,似乎是怕被他看到自己痛苦的一麵。賽文沒有出聲,也沒有追出來,更沒有說“我愛你”這三個字,那兩聲嘲諷的輕笑傷害到了他,那一刻,她看到了他的憤怒與悲痛,隻是他無法表達。
她的目的達到了,賽文沒有像上次那樣死纏爛打,他仿佛從這個世界消失了。淩珊有些失落,但她不願意承認內心深處的痛苦與寂寞,她希望他能明白,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淩珊將最後一隻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裏,抬頭一看已經快到五點,七點整還有場神秘晚宴等著她,她必須騰出時間打扮下。淩珊收拾起落寞情緒,走進衛生間好好洗了把澡,當花灑的水落的臉上的那一刻,她覺得有什麼東西湧出了眼眶。寂寞還是痛苦?她無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