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那堪回首處(1 / 2)

二娘隻惆悵了一瞬,便道,“此事我要問過龔家大哥的意思,他若是許了。我便替你做主。”

灩灩聞言爽利一笑,“那就多謝你了。”說著起身道,“你大約還有事,我便不打擾了。”

二娘也笑著道,“你還是這樣子更可愛些。那些藏著掖著的模樣,不適合你。”

灩灩有些無奈的出了關雎館的門,走了好一會兒,心裏才一驚,方才不曾注意,二娘說的是“趁我能做到”,難道現在做得到以後還做不到了不成?還是……她有了別的打算?

灩灩停住腳步,回頭往關雎館看了一眼。那院子裏種著一株開的極好的梅花,幾枝梅枝伸過牆來,開得格外燦爛。灩灩歎了一口氣,便轉身離開了。

不管劉二娘想做什麼,都不是她該管的事情。還是快些回去罷,免得春江又有話說。

而此時,關雎館裏,二娘完全放鬆下來,倒在美人榻上,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隻覺得今日的光格外刺眼。飛雪站在一旁,想安慰她,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姑娘……”她才叫了一聲,二娘便吩咐道,“飛雪,你先出去罷,我自個兒歇會兒。”

飛雪心中有一瞬間的不忍。那些話在別人看來是無關緊要的流言,但對心中深愛殿下的姑娘來說,那簡直是要命的刀,刀刀都捅在姑娘最痛的地方。

等飛雪退下去之後,二娘才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臉埋在迎枕上,低低的啜泣著。

就連哭,也不能給任何人看到。

她知道,或許這件事其中也有蹊蹺,畢竟這流言一夜之間便出現,著實叫人詫異。

她也知道,事情未必就那麼糟糕,趙德昌對她所有的好,所有的嗬護,不是一個幌子便能解釋的。有沒有感情,難道她這個當事人,還體會不出來麼?

縱使一切都是真的,如灩灩所說,不論如何,在那麼多女人之中,他趙德昌選擇了自己,最起碼,自己對他來說,總有些不同之處的。他是皇子,自己還能苛求他什麼呢?

可知道是知道,那些話,卻仿佛尖銳的針,直刺到她心中最深的地方。

或許是因為,那些事……那些流言,其實從一開始,她自己就已經有所感應。隻是當時的她疏忽過去了,並不曾多想這其中的深意。隻是後來趙德昌對她太好,好到讓她忘了這些違和之處。

或許應該說,趙德昌一開始多少是有幾分那種心思的,後來卻是全心全意。

道理她都明白,可是被欺騙,被隱瞞,被利用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糟糕!

如果當初趙德昌肯實實在在的說出來,她未必不會配合。隻是她會將自己的心鎖好,絕不輕易交付。

可是事到如今,想這些都是毫無用處的。實際上,對她和趙德昌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損失。就算是去找趙德昌說理,她大約也是說不過的。

可越是知道,就越是難過,越是憤恨。要她就這麼放過這件事,她著實做不到!

可……現在該怎麼辦呢?在抽泣的間隙裏,二娘有些迷茫的想著。

當真為了這樣的事情,去質問趙德昌,無疑是不理智的。

但二娘覺得,自己似乎做不到理智。如果她不曾付出自己全部的感情,或許還能夠說服自己,這其實並沒有什麼。但現在,她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曾被人如此踐踏過。

理智想要諒解,情感上卻完全做不到。不能哭不能鬧,她還能做什麼?

倘若她是趙德昌明媒正娶的妻子,現在大可以開門見山的和他大吵一架,甚至可以讓娘家人為自己做主。

偏偏自己又是這樣的身份,原本就是依附趙德昌生活的,想要和他作對,也毫無底氣。

二娘氣悶的想著,心頭越發的不快。在榻上翻來覆去,怎麼也不能說服自己當做不曾聽過那些話。

就在這時候,她聽見飛雪有些驚喜的聲音,“姑娘,殿下回來了。已經往咱們這裏來了!”

二娘謔的從榻上坐起來。雖然心裏百般介意,但她卻沒想過要和趙德昌翻臉。二娘坐在榻上,一邊整理自己的儀表,一邊在心裏想著,待會兒要怎麼折磨一下趙德昌才行。

誰知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人來。二娘原本就在生氣,也拉不下臉去問,心頭反而忐忑起來了。

“姑娘……”飛雪的聲音又響起來,帶著些許遲疑。二娘心裏有些不妙的預感。果然聽她說,“殿下在門外徘徊了一會兒,便走了。像是去了澹然軒。”

“啪——”的一聲響,二娘痛的“嘶”了一口氣,然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太過用力,崩掉了半個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