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那堪回首處(2 / 2)

“姑娘你怎麼了?”飛雪一直等在門口,聽到動靜,連忙推門進來。

二娘握著那個崩了指甲的手指頭,煩躁皺著眉道,“給我找剪子來,把指甲都剪掉!”

當初會留指甲,也不過是因為在這府裏呆著,平日裏沒什麼打發時間的活計,後來在飛雪的勸說下,才留下來的。現在看來,自己果然還是不合適這些。

飛雪拿了剪子過來,心驚膽戰的看著二娘咬牙切齒的將那些指甲“哢哢哢”的剪得參差不齊。

她大約明白,二娘這是在遷怒,想要發泄心中的怒氣罷了,所以也不敢勸說。

等二娘出了氣,將剪子扔在一旁,她才小心的上前查看了一下那個崩了的指甲,“幸好沒有出血,沒什麼大事,姑娘且忍一忍,那一陣疼過去了就好了。”

說著便拿起剪子,替二娘修剪指甲,“好容易才留了這麼長的,姑娘也太過任性了些。”

“不過是我沒有這個福氣罷了,留著做什麼?”二娘冷冷道。

飛雪連忙閉嘴,老實的修剪指甲。隻是不知為何,平日裏還算沉穩的姑娘,今日卻十分煩躁,不停的問剪完了沒有。好一會兒,飛雪看她一直朝門口看的樣子,才明白她是在等殿下。

這般,飛雪又替姑娘不值了起來。殿下不管怎麼忙,既然到了門口,怎的又走了?

不過這麼說來……“姑娘,殿下該不會是已經聽說了那個流言了,才不敢來看姑娘罷?”

“心虛了?莫非他當真是將我當做幌子不成?!”二娘狠狠瞪了飛雪一眼。

飛雪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描補,“誰不知道殿下將姑娘疼到了骨子裏。大約隻是覺得對不住姑娘罷了。”

見二娘聽了並未生氣,又勸道,“姑娘,婢子說句逾越的話,姑娘縱然心裏不痛快,也別這般使性子。殿下到底是殿下,若是姑娘一時置氣,叫人鑽了空子,那可真是得不償失。縱然殿下從前做錯過什麼,姑娘隻,看他後來改好了,便不要計較了。”

這番話是說到了二娘心裏。她有再多的不痛快,卻並不想就這樣將趙德昌讓出去的。

尤其是這一次的流言出現的這般蹊蹺,必定是有什麼目的的。

想到這裏,二娘也有些坐不住了。正好飛雪已經修好了指甲,她想了想,便道,“我去澹然軒瞧瞧。”

飛雪鬆了一口氣。隻要姑娘肯服軟,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從關雎館去澹然軒實在是方便,隻要穿過一道門就是了。那門還是從前趙德昌叫人開的。二娘想到這裏,也覺得不論如何,趙德昌對自己的用心是毋庸置疑的,便替他開脫起來。

人的心思便是個結,不解開的話,怎麼都繞不過去,隻要一解開,便是豁然開朗了。

二娘如今心裏偏向趙德昌,自然他不論做什麼,都能替他找到理由的,不一會兒心裏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

這一番輾轉曲折的心思,麵上卻是一點都沒有顯出來,仍是淡淡的。

進了澹然軒,張順子迎了上來,“劉姑娘來了,殿下正和張先生在裏頭說話呢!”

二娘點點頭,將手中的荷包遞給他,“不必勞煩你,我自己進去就是了。”

趙德昌和張旻說話,向來也不避諱她的。從前她也來過,張順子自然沒有阻攔的道理。

走到門口,二娘正要伸手推門,便聽得張旻問道,“那這件事要瞞著二娘子?這種事如何能瞞得過?”

二娘腳步一頓。她並不是想要偷聽,隻是聽到有事情瞞著自己,便下意識的這麼做了。

“我也不知,可如今確實不是讓她知道的時機。到時候……到時候我自己去說就是了。”趙德昌道。

“好時機?如今不是好時機,那什麼時候才是?莫不是三郎你要等新娘進門了,才覺得是好時機麼?三郎你別怪我說話不好聽,二娘子的性子強,恐怕到時候就真是不能挽回了。”張旻道。

新娘子!誰的新娘子?趙德昌今日進宮了,莫不是……官家要給他賜婚了?

他要娶妻了?二娘呆呆的站在門口,腦子裏轟隆作響,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做出怎樣的表情。

隻聽得趙德昌道,“我如何不知子惠的性子?可我如今實在不敢對她說……你也說她性子強。她曾說過,不做媵妾的話,若是我真的娶了妻子過門,隻怕她真會傷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