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知道了。”饒是趙德昌心頭發苦,見飛雪這模樣,也忍不住笑了笑,“我不會信這些的。”
“婢子猜想殿下也不會信。隻是灩灩舉出了不少證據,說什麼姑娘曾與龔大郎同處一室之類,真真是叫人聽了生氣。婢子聽說過姑娘從前日子過得不好,想來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哪裏還顧得上這個?殿下說,是不是?那些謠言,好沒道理!”飛雪道。
趙德昌點頭道,“好,我知道了。”心中對這事,卻有了更明確的認知。
二娘在汴梁的消息,自己曾經讓張旻去掩飾過,哪裏是灩灩這樣的人就能夠隨意查出來的?
對方既然能將這情況查出來,自然不會是普通人。他反而越發肯定,此事與李德妃有關係了。
出了關雎館的門,趙德昌就徑直去了澹然軒。府裏出了這樣的事,張旻應該是會在那裏等他的。
事實上張旻也被弄了個措手不及。原本他眼看著要說服二娘了,卻偏偏發生了這種事。便急忙的派人去調查,但結果拿到手中之後,他真不知該說什麼了。
見了趙德昌,他也有些發愁,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索性將自己手中的東西都遞給了他。
趙德昌有些詫異的接過來,眼睛一直看著張旻。他隻能解釋道,“三郎你先看罷,這事……我也不知該如何同你解釋。不過,咱們怕是走進了別人的套裏了。”
趙德昌低頭翻看手中的東西,臉色漸漸嚴肅起來,“這是你查出來的?”
“自然不是。”張旻苦笑,“從前咱們對二娘她們的身份,是深信不疑的。我便也不曾深入的查過。畢竟是選姬妾,並不是抓罪犯。這些消息,是有人送來的。看來對方有恃無恐。”
“是看準了我即便是知曉了這些,也不能怎樣。對方勝券在握,自然不會在意暴露身份了。”趙德昌冷笑。
張旻一愣,“三郎你已經有了人選了?”
轉念一想,也就想到了李德妃那裏。畢竟趙德昌並沒有什麼敵人,對方的目的,也就很容易猜出來了。
“這件事我會去處置,你叫人將消息封鎖了。別叫人傳出去!”趙德昌對張旻道。
張旻點頭答應,心中卻著實沒有底。現在底牌握在對方的手中,要生要死,哪裏由得他?
趙德昌拿著那一疊東西,又轉回了關雎館,隻覺得心頭亂得很。
他自然是信二娘的,隻是看著那上頭寫的東西,仍是忍不住怒火中燒。他畢竟是天潢貴胄,二娘是他的女人,他便要絕對的忠貞,哪怕是一絲一毫的玷汙都不可以!
但他也知道,對方是拿準了他必定會為此鬧起來的,他卻不能讓對方如願。
一直在關雎館門口站到心頭的火氣消失了,趙德昌才進門。而這時候,二娘也已經醒來了。
見他來了,她便如沒事人一般,笑著招呼道,“三郎回來了?可曾用過晚膳?這時候有些晚了,不過我還不曾用,三郎若是也沒用過,便與我一道罷。”
雖然滿心的疑問,滿心的不快,然而看著二娘這般溫聲淺語,趙德昌卻下意識的笑著應道,“好。”
兩個人用了飯,二娘才問,“我瞧著三郎麵有不快,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趙德昌稍一遲疑,便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二娘,“子惠,我信你,這上頭寫的,必是杜撰了。”
二娘接過去,翻開,神色一直都是平靜的,直到看完了,才輕聲道,“不,三郎,這些都是真的。”
趙德昌猛然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子惠,你再說一遍!”
“我說,這些都是真的,三郎。”二娘並不看他,手下意識的順著那一疊紙梳理著,緩緩道,“這上麵寫著,我曾經嫁與龔家大哥,是真的。”
趙德昌一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呐呐道,“那你……你們並不曾……”
二娘蹙了蹙眉,似是想到了什麼極為厭惡的事情,垂著眼道,“是。龔大哥不曾碰過我的身子。因我原就是被家裏人賣與他做妾的。我與他說過,我不肯。他便認了我做妹妹。”
“後來……”二娘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繼續道,“後來發生了一些事,龔大哥便帶著我進京了。”
“發生了何事?”趙德昌咄咄逼人的追問。
二娘難堪的別過頭,“三郎你不是看到了麼?後來有人覬覦我的美色,我家裏人便又打算將我從龔大哥手裏買回去,再賣一次。我不願意,龔大哥便帶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