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雲三人坐下,潘氏將她們打量了一番,忽然問道,“我在家時,聽聞殿下有個十分得寵的姬妾,是你們中的哪一位?聽聞風姿絕色,我倒是去想看看,到底有多美。”
她自負美貌,從小到大,聽到的都是讚譽聲,年幼不知事時,何嚐沒有想過嫁入天家,甚至母儀天下。
所以當初指婚給趙德昌,她心中也未必十分樂意。是她娘勸她,她的性子驕縱,三殿下脾氣好,頗能容人,府中姬妾也不多,最重要的是他是老三,將來封個閑王,正好逍遙自在。
潘氏聽了她娘的話,回想一下,也覺得頗有道理。她也知道自己性子不大好,但自幼便是這麼樣的,也不曾有人說過不好,便也沒想過改。因聽了她娘的話,倒是對趙德昌滿意起來,覺得自己過來,便能做主了。
這也是她一過門就敢隨便往府裏安插人的。反正這府裏日後管事的人是她,自然要用自己的人才是。
不過劉二娘仍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指婚的旨意下來之後,家中兄長才將趙德昌和劉二娘之事打聽出來。潘氏聽了京中的傳言,便有些不悅,早憋了一股子氣要發了。
至於二娘被聖旨趕出京的消息,潘夫人沒告訴她,倒是為她好。畢竟那時她正忙著備嫁。
綠雲等人的臉色微僵,還是靈芝先反應過來,道,“皇子妃有所不知。二月初一日食,推算出來,說是我們三皇子府有人陰氣衝日。算出來便是劉二娘。陛下下了旨,將她送出京去了。”
“竟有此事?”潘氏隻是不愛多想,並不是個傻子,聞言立刻意識到其中有問題。
不過她隻以為是官家因為自己父兄的緣故,怕委屈了自己,特地將劉二娘趕走了,因此心下歡喜。
之前她娘也跟她說過,進府之後,不能立刻對那些姬妾發作,加上她滿心裏想著對付劉二娘,對這幾個人倒是真沒什麼主意,這三人又皆是有眼色的。所以見過麵,便打發她們回去了。
從明德院出來,綠雲便獨自告辭離開。自素心事發之後,綠雲在府中便有些孤立無援。不過她自己,倒像是毫不在意,越發低調起來,許多時候,讓人注意不到府裏還有這麼個人。就是和她住在一處的靈芝仙草,也不經常能見到她。
見她走開,仙草才道,“瞧她那張臉,像是誰欠了她錢似的,真是叫人倒胃口!”
“你消停些!”靈芝皺了皺眉,“她喜歡怎樣,是她的事,你又何苦去招惹她?叫人知道了,還以為是你無禮莽撞,豈不是給自己招禍?”
“誰願意理她,還不是見著了,才說兩句?好姐姐,我再不會在別人麵前多嘴的。”仙草連忙告饒。
靈芝這才笑道,“我知道你不將這些放在心上,但如今這裏並不是咱們的地盤。我瞧著,那位,”她朝著明德院努了努嘴,“隻怕更霸道些,日後日子難過了。”
“再如何,咱們是皇上和娘娘賜下來的,她總要給些臉麵罷?”仙草不以為然。
靈芝苦笑,“你瞧著那位,可是顧忌這些事的人?若是顧忌,早早便將劉二娘的事情打聽妥當了。這府裏誰敢提那個人,偏是她毫不在意。咱們怕是入不了別人的眼呢!”
“那咱們該怎麼做?好姐姐,我都聽你的。之前你叫我等,我還不信。誰知官家竟親自下旨,將六二娘趕走了。可如今這個,又要怎麼辦?”仙草問道。
靈芝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也拿不準。論理說,這樣的,隻要捧著她,遠著殿下,便沒事了。可萬一她以為咱們居心叵測,去她那裏勾引殿下,便幾張嘴都說不清了。”
“遠著她不行麼?”仙草有些不樂意。“我在外頭可是聽到了,她那個婢女,直接對著春江說的,‘日後皇子妃貼身的活計,還是讓妹妹來就是。’我呸,多大的譜兒!咱們若是湊上去,保不準人家以為咱們是去害她的。萬一真有了什麼事,第一個遭殃的,卻是咱們!”
靈芝聽了,有些詫異,笑著對仙草道,“不料你也學會思慮這些了。你說的也是,暫且就如此罷,總不會才進府就來找咱們的麻煩。再者,她的丫鬟,敢對著春江那麼說話,想來是要發作。先看看殿下的意思。”
“或許咱們還能去找秦國夫人聊聊天。這府裏換了個女主子,也不知她老人家習不習慣。”仙草笑道。
“就你鬼靈精,秦國夫人倒喜歡你。”靈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