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折翅 喪家之犬(2 / 2)

說到此處,雪顏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聲調越發悲怯起來,“奴婢當時驚駭交加,深知謀害皇嗣乃誅九族的大罪,而錫王自幼年起,奴婢便時常在其身邊伺候,如今眼見他性命堪憂,奴婢心如刀割。可是皇後娘娘乃六宮之首,奴婢人微言輕又豈敢妄言相勸。因此奴婢為求活命,隻得佯裝不知情。

可是自從那日以後,奴婢便噩夢不斷,時常在夢境中得見,錫王殿下滿身是血的被人追殺。皇上,奴婢近日來可謂是度日如年。昨日得知錫王重傷回宮,奴婢驚的又是一夜未眠,若當日奴婢向貴妃娘娘回報此事,興許錫王會逃過此劫,奴婢愧對錫王昔日對奴婢的厚待。奴婢心中有愧啊,今日全宮上下的宮人,性命危在旦夕,若奴婢繼續保持緘默。奴婢就是做鬼也是難安啦!”

雪顏言畢,己經伏地泣不成聲。

皇後見雪顏將事件前後和盤托出,當即無神的愣在場,口中依舊不服輸的碎聲喃道,“胡說,胡說,本宮沒做過,本宮沒做過...”但是此言在皇上等人聽來,卻全當是蒼白無力的垂死掙紮罷了。

一切真相大白,皇上恨意難平,一步步走向皇後,抬手緊卡在皇後蒼白的下頜,與之仰首對視,切齒言道,“華瑩薇,事己至此,你可還有話說?”

說話間,皇上指間加大力道,將皇後兩腮擠壓的幾乎變形,繼續憤恨的言道,“多年來,朕尊你為後,放心的將六宮交你打理,原以為你德賢兼備,可稱一代賢後。不想你心思卻如此惡毒,不僅為保鳳位置換皇子,而且還欲對朕的親生骨肉痛下毒手。你可曾想過朕的感受,你可曾想過,錫兒是朕嫡親的孩兒。當日錫兒鑄下大錯,朕也不舍得取其性命,可你竟能下此狠手,你好毒的心思!”

言畢,皇上抬手猛的一推,將皇後硬生生的推出老遠,使其重重的跌坐在地。

皇後毫無預警的摔倒在地,身型後仰,穩插發髻的金鳳碧釵應聲落地,隻聞得一聲脆響,鳳口叼銜的殷紅寶石,從鳳口落脫向一旁滾去,展開的鳳翅也斷成兩截,猶如此時的皇後一般,鳳翅己折,再無於飛之時。

自知大勢己去的皇後,發髻散落淩亂的垂在額前,呆滯的目光透過縷發絲,環視著殿內一張張嘴臉。

冷枝的絕望,雪顏的怯弱,邱青蛾的慌亂,皇上的厭惡,李貴妃的冷笑,以及青霜的淡然。沒錯,青霜的確神色淡然,自從她入宮初始,皇後便未停止過對她的加害,即便當初助其回到後宮,也僅僅將其當作一枚棋子使喚罷了。

當日之過,今日償還,乃天理循環之定數,皇後穩居後位多年,害人的手段卻層出不窮,得今日果報,乃情理之中,青霜又豈會滋生半點憐憫之意。

皇後不再呼冤,突然仰首放聲大笑起來,宛若瘋癲了一般,口中念念有詞的言道,“邱青霜,你果然不簡單,本宮當日助你上位,卻不想是在自掘墳墓。本宮悔不該輕看了你,當日逸月軒火患,未能收你性命,乃本宮今生最大憾事!邱青霜!你該死,本宮要你陪葬!”

突然,皇後麵露猙獰之色,猛的從地上彈起,麵對青霜隆起的腹部,一頭撞了上去。

事發突然,誰能料到己如喪家之犬的皇後,會突生鬥誌的襲向青霜,隻聞得一聲慘叫,青霜重重的仰麵倒下。說時遲那時快,隨在青霜身畔的高嬤嬤,攙扶不及,情急之中飛伏而下,試圖用背部阻擋青霜的仰跌之勢。奈何青霜此時己過五月的孕期,身子異常沉重,高嬤嬤雖然體健,卻終究年紀不輕,又豈能全然承受青霜笨重的身子。

瞬時之間,伴隨著高嬤嬤的悶哼聲,以及‘咚’的一聲悶響,青霜仰躺著跌倒,將高嬤嬤重重的壓在了身下。一切動作,僅在須臾,直到青霜主仆己倒作一團,眾人才回過神來。

“來人,拿下此瘋婦!”皇上急聲喝道,同時小心的輕蹲而下,憂聲呼道,“霜兒,霜兒你可還好!傳太醫,快傳太醫!”

正在緊急萬分之時,殿外傳來小莫子急促的回報,“皇上,錫王醒了,錫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