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玉一邊想,一邊研磨。心裏便慢慢地打著腹稿。這一次不能一味地吹捧了,要拿出點真東西。想的差不多了,陳寶玉提起筆,認認真真地寫起來。這種議論文很好寫,但是寫好很難。閱卷的長老們幾乎是整天泡在經文裏的老手,要想獲得他們的認可,很是費一番心思。
陳寶玉先是寫了自己對於六世祖的敬仰和崇拜之情,猶如長江水之水滔滔不絕,說大海航行靠舵手,六祖的光輝照千秋。陳寶玉強忍著想要嘔吐的衝動,讚揚了萬法平等的偉大思想,然後開始寫自己對於萬法平等的看法。陳寶玉這一路寫下來,有如行雲流水,論點明確,論據充足,論證精辟。陳寶玉這三個月的惡補沒有白費,三經八策三十六論中的經文典故信手拈來也就罷了,就連曆代長老們留下的對於經文教義的研究文獻,也能合理的引用。
陳寶玉一邊寫,一邊讚歎在那個遙遠的星球上,某個國家的應試教育實在是太強悍了,通過被自己融合的那個靈魂的記憶,陳寶玉有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明悟。才明白原來文章是可以這樣寫的。
寫到最後,陳寶玉很隱晦地指出萬法平等真正高明的地方,其實是為天玄教留下了一些並不強大,不會動搖天玄教的根本,但足以達到熱身目的的競爭對手。當他寫出“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這句話的時候,心頭不由得有些得意忘形:“這句話是老子的原創,你就是把龍月國的書都搬出來,也找不到這句話。這足夠那些天玄教的老東西們震精了吧。
甚至,陳寶玉在文章的末了還暗示,宏玥六祖提出萬法平等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自保,消除兔死狗烹的隱患。
陳寶玉提筆如飛,一氣嗬成,寫完之後,不由得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前麵的吹捧倒也罷了,中間的評論他,他可是引用了很多不屬於三江八策三十六論範圍之內的東西。那都是曆代的長老們對教義進行總結研究的成果,隻供內部參考。在天玄教的神職人員之中,隻有上策法師們才被硬性的要求掌握一部分,因為全部背下來那幾乎是一個不可能被完成的任務。而陳寶玉寫上這些很明顯超出了試題大綱東西,這潛台詞長老們都會明白,:“老子已經達到了上策法師的水準。”
最後寫的那一段,是一種冒險,也是一種挑釁,萬法平等的背後,所包藏的禍心,恐怕自己老媽和這些在教內浸淫了數十年的長老們都是心知肚明。隻是大家都沒有說破而已。自己說的很含蓄,點到即止,但想必那些長老們一眼就能看出來其中的意思。關鍵是這些家夥們會怎麼想,陳寶玉其實就是想告訴他們,:別看老子年輕,你們那些個道道騙不了我。
陳寶玉捧著卷子吹了吹,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想了想,又提起筆來寫上自己的名字,剛想交卷,那位美麗絕倫的女法師已經走到了位於藏經閣中央的長老席前。她先是深深行了一禮,隨後恭恭敬敬地將卷文交給麵帶微笑的衝虛長老。然後卻是慢慢地走到劉嘉琳的麵前,雙膝跪倒,默默地叩了叩首,這才這才站起身,緩步走出殿去。陳寶玉一呆,心想:“這美女居然認識老媽。”
看著交首卷的風頭被搶掉,陳寶玉也不再遲疑,走到長老席前學著美女的做派鞠了一躬,將試卷遞給衝虛,然後也是與那美女法師一樣,走到劉嘉琳麵前跪下,磕了三個頭。站起來後,卻是朝老媽伸了伸舌頭,扮了一個鬼臉。劉嘉琳麵無表情,心中卻是在暗罵:“宇瓊這孩子還算不錯,知道給自己磕個頭,眼前的這個小畜生,那裏是自己的兒子,分明是自己的祖宗。
陳寶玉走出藏經閣,就看見那位美女法師正坐在大殿邊上的涼亭裏出神,臉上的神色冷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陳寶玉心中有些疑問,想問問她,於是便走了過去。那位絕美的法師看到陳寶玉走了過來,竟然站起身來,對他行了一禮。陳寶玉急忙還禮,心中的驚訝更甚。自己一身穿著雖然很是華貴,但卻是平民服色。而她已經是下策法師了。要說行禮,也是自己先給她行禮才對。
定了定神,陳寶玉這才開口問道:“請教法師尊號。”那女子垂下頭,好像不敢和他對視,半晌之後,才低聲說道:“宇瓊。”陳寶玉點點頭,道:“宇靈,宇清,宇靜,宇寧。法師是教主的弟子吧。”姑娘沒有回答,歎了口氣,方才道:“先生是教主的公子吧。”
陳寶玉笑道:“你果然認識我,難怪我看法師有些麵熟。隻是我記性不好,竟然想不起曾在何處見過法師。”陳寶玉說者無意,那宇瓊卻是聽者有心。聞言她的嬌軀清顫,強笑道:“陳公子尊貴之人,如何記得小女子。”說到最後,聲音已是低不可聞,竟然有著一些幽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