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大哥要去教書你不高興?”

盧秀芝歎了口氣,眨了眨濕潤的眼角:“建軍,是媽沒本事,媽對不起你。

要不是為了這個家,你去年就該參加高考的。

你要是考,一定比誰考得都好。”

“哎呀,媽,您怎麼又說這個事兒了,我是自己不想考的。

我今年都二十五了,還上啥學呀!”

計春分也道:“媽,建軍說的是真的。

再說了,他就是真有原因,也是為了我才想留在咱張家村的。

您可別怪自己。”

盧秀芝很欣慰兒子兒媳都孝順,遂拍著計春分的手道:“我看也是,媽要是建軍,有個這麼好的媳婦也舍不得考出去。”

說得幾個人都笑了。

“哎呀!”

容愛軍突然驚叫出聲。

“老三,怎麼也咋咋呼呼的!”

容建軍拍了容愛軍一巴掌。

容愛軍眼睛睜得大大的。

“媽,大哥大嫂,咱福寶說得是真的,是真的!”

他重複了兩遍。

計春分一拍大腿。

“媽,是真的,咱福寶剛才說什麼小學教師崗,這會兒村長就來給咱說這個好消息。”

計春分一臉敬畏:“媽,你說咱福寶會不會是神仙?要不咋能未卜先知?”

容建軍和容愛軍臉上也都一陣肅然。

默了片刻,盧秀芝道:“建軍、春分、愛軍,今天我把話說清楚,不管福寶是誰,她都是咱家的福寶。

你們誰也不能把能聽見福寶聲音和福寶未卜先知的事兒說出去。

誰要是說了,就再也不是咱容家的人了!”

榮建軍等人點頭如搗蒜。

“媽,你放心,我們肯定不說!”

“就是老二和老四,你們也都不能說。”

盧秀芝又加了一句。

“不說,我們不說!”

“建軍,看來咱福寶說的都是真的。

過兩天澆春田守夜泵你千萬不能去了。”

計春分道。

容建軍點點頭。

“好,我找個人換班,大不了白天多看幾天。”

聽著兩人的話,盧秀芝和容愛軍心裏都有些沉甸甸的。

“建軍,春分,愛軍,走,跟媽去田愛國平時放書的屋子裏看看。”

盧秀芝眯了眯眼,這句話似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田愛國敢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玩花樣,簡直是欺人太甚!

自從田愛國知道了國家恢複高考的消息,他就把外院原來容建軍住的屋子給占了。

裏麵擺滿了他的一些書,有時候他還住在裏麵,說是方便自己複習。

田愛國附庸風雅,還在那屋門上寫了三個大字“青雲齋”。

隻可惜,田愛國去年參加了考試,铩羽而歸,“青雲齋”三個字頗有些諷刺意味。

此時,四人來到了“青雲齋”門口,卻發現屋門鎖著。

麵對把門的鐵將軍,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

破門而入肯定會讓田愛國警惕,再說了,這畢竟是自家財產,犯不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看我的!”

容建軍走上前去,隨手掏出一把鑰匙,隻聽“哢噠”一聲,老舊的門鎖應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