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梅冷著臉,平靜而又一板一眼地說:“我問心無愧!不過,你這樣揪住我不放,我不妨坦白直說,有人因脾性相投喜歡過我,怎麼樣?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純純的友誼關係。說起我們的來往嘛,不就是你弊著勁兒和我嘔氣,我因為你所做的一些‘好事’,氣不過傷心不過,要死要活的,人家來解勸解勸,拿個手帕替我擦了兩把淚水嗎?你就那麼小氣嗎?你就那麼沒有肚量嗎?”她實在有點沉不住氣了,索性和盤托出,還不忘扯上一些見證的影跡,“你要是不相信,要不要把女兒叫來,讓她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爸爸,媽媽,你們說些什麼呀?我什麼都不知曉,你們——,你們把我扯進去,是要我當受氣包嗎?”女兒怯怯地看了妻子一眼,眼睛裏滿是懇求,“你們能不能不吵鬧,安靜點?整日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吵得我把作業都做錯了,有時啥也做不進去,心裏亂成一團。我已經十七歲了!吵!吵!吵到什麼時候啊?也不怕別人聽了笑話。”
在長長的一片緘默中,兩人長久不衰的久經磨練的冷戰暫告一段落。
但夢鴻皓不知,未來的日子前還有更大的動蕩在等著他。那個動蕩是令夢鴻皓不安而心懷恐惶的。那個十幾年前被望水鄉政府誤處理為貪汙受賄的王悅,在鄉村換屆選舉過程中,以群眾百分之九十多的選票當選為村長。之後,平反,恢複黨籍,縣委給王悅一洗雪恥,那個原望水鄉的鄉黨委書記,現任縣黨委副縣長,主管本縣工業的柳宇軒現在已被調研,原因是知法犯法,貪汙受賄。聽說,那個案子還在往下查。
聽到這一風聲的時候,夢鴻皓首先想到了那份材料的事。這一切它也起過一些作用啊,起碼這是參與這一事件的有力證據。因為它的一些功勞他輕而易舉入仕,以後在仕途上大展宏圖,從一個小小的鄉黨委秘書到辦公室主任,副書記,書記,以後一直仕途發達青雲直上,到現今的交通局長,哪樣不是他迎合著上層路線的動機,取悅某些看似莊重實則虛偽,看似儀態萬方實則八麵玲瓏的奸詐者呢?多少次的起伏跌蕩中他自己都不知自己是誰。
他忽然有一種失落感。這種失落感不僅是人格的失落,而且是婚姻感情的失落。為仕途他失去了往日的寧靜和溫馨,愛情淡泊如了紙煙,感情生活一直驅下,這,難道不是這幾年一麵的勝利給予他別一麵的迎頭痛擊嗎?
他忽然發現生活太可怕了。它,給予他勝利的同時帶給他更多的是貪婪,讓他樂不思蜀,一意孤行,一路鬥鬥殺殺走向榮華富貴,也讓他背離良心與道德的準繩,走向人性的負麵,導致今天山窮水絕的境地。
這,真有點自作自受的無奈與悲哀。
這所有的一切是錯愛麼?還是真愛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