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佐出營，營門前正好陸文龍下馬步行回來，王佐上前迎去一拜：“苦人兒見過殿下。”陸文龍笑道：“苦人兒，聽說你會講故事，這兩日宋軍掛了免戰牌。正好有空，明日你可來給我講幾個故事聽聽。”王佐道：“好啊。正好剛才貴府媽媽也說要聽故事。小的明日定到。”
（14）內景：翌日上午。陸文龍軍帳。王佐進帳，陸文龍說道：“苦人兒，你倒準時，快快坐下吧。”王佐在陸文龍下首坐下，乳母給王佐上茶、倒酒。陸文龍道：“媽媽，你也坐下，今天我特令親兵都出去圍獵，打些野物來招待苦人兒先生。你今天給我講些什麼故事呢。”王佐道：“在下故事很多，就先講個蘇武牧羊的故事吧。”陸文龍說：“好。可不要那些酸巴巴的什麼哥哥妹妹，風花雪月的東西。”王佐道：“這裏也有風和雪，可是大漠之北的朔風大雪。”陸文龍道：“好，快說吧。”
王佐喝一口茶。清清嗓子，開腔道：“話說中原大漢年間，有一個皇帝叫漢武帝。他文治武功，樣樣了得，當時，北方凶奴民族，不服漢帝統治，經常南來掠奪漢人財物。漢武帝派人征伐，凶奴人卻善用遊擊戰法。常常進兵不見人，退兵後又來了，漢武帝十分頭疼。此時有一大臣蘇武，主動要求出使凶奴，欲去勸說凶奴開發農牧，發展生產，以求穩定。漢武帝十分高興，即令他為特使，前往凶奴。
（插掠影）：A、蘇武告別皇帝，皇帝贈他節鉞；B、蘇武帶隨從牽馬頂著大漠風沙前進。
王佐音：“誰知那凶奴王不聽蘇武勸告。反而將蘇武軟禁起來，令他到漠北牧羊，而且都是公羊，說等公羊下崽才讓他歸漢。”
插掠影：C、蘇武舉著節鉞在寒風中與羊為伴；
陸文龍插道：“這凶奴王也是，公羊怎麼下崽。明明是不讓他回去嘛。”
王佐道：“蘇武卻牢記自己是漢使。十年與羊為伴。須發皆白。”
插掠影：D、蘇武黑發變白，白須稀疏。羊群又瘦又少。忽然一隻大雁跌落於羊群中。蘇武上前拾起。給大雁傷腿上藥包紮。
王佐道：“這年秋，一隻大雁負傷落於蘇武身邊，蘇武小心給大雁上藥，傷好後，他寫一封書裹於雁足上，正好大雁南來時落在皇帝禦花園。被太監發現傳書，漢帝才派專人找凶奴王把蘇武接回來。至京城前，老皇帝出城十裏迎接。二人見麵，相抱而哭。”
插掠影：E、長安城外，蘇武白發白須，衣衫爛縷，仍舉著絲絛掉盡的光杆節鉞向前去迎接的老皇帝走來，二人相抱而泣。F、老皇帝攜著蘇武入城。
陸文龍道：“這老皇帝也算不錯。難怪這漢人都講究忠義。為國家義無反顧，雖死猶榮。”
王佐道：“這就是蘇武牧羊，鴻雁傳書的故事。”
陸文龍道：“好，先生歇息一下，等會再講一個吧。”乳母拿來一壺酒，一盤幹果紅棗之類。
王佐喝一口茶，接著道：“殿下，剛才講的是漢代的故事，離今已有一千多年了。如今再講一個當代的，卻是一個不忠不孝，不思為父母報仇，反而認敵作父，助敵為凶的故事。”邊說邊從包袱中取出一幅畫掛於壁上。乳母乘機起身，向王佐示意道：“我到外邊看看，不許閑人進來。”陸文龍見畫問道：“先生，這上麵畫著幾個人，一個好像我父王，旁邊這個抱孩子的倒有些像我媽媽，這到底說的什麼故事。先生快講來聽聽。”
王佐道：“話說當代宋宣和年間。宋金聯合破遼以後，宋朝皇帝不理朝政，邊防廢弛。而金邦善於用武，大軍轉道南下，來攻宋朝，欲取中原天下。”
插掠影：A、金兵大舉南下。來至潞安州城下。
王佐道：“金兵進入中原第一關是潞安州，當時潞安州守將節度使陸登陸老爺，領兵奮起抵抗。”
插掠影：B、陸登率軍在城頭抵抗金兵。
陸文龍道：“這位將軍卻與我同姓啊。”
王佐道：“這陸爺文武全才，萬夫莫擋，金兵圍困一個多月未能入城。最終因孤立無緣，城池不保。”
插掠影：C、金兵入城。宋軍敗退。
王佐道：“陸爺退入府中，夫人抱著一二歲小孩出來接住老爺道：‘老爺，你帶著孩兒速逃命去吧。’”
插掠影：D、陸登與夫人相擁而泣。
王佐道：“這陸老爺對夫人道；複窠之下，豈容完卵。”遂將二歲孩兒拜托乳母。
插影：E、陸登朝乳母跪拜，將孩兒交付乳母。小兒啼哭。陸登拔劍自刎，睜目立於中堂。夫人亦自盡倒於堂中。（如畫所示）
王佐道：“這陸登為國盡忠，含恨而死。”、
陸文龍道：“那小孩呢？”
王佐道：“可他那孩兒卻被金人帶去，養為義子，至今一十四年，長成十六歲了。”
陸文龍道：“快說，這小孩叫什麼名字，怎麼與我同姓，又與我同齡啊。”
王佐道；“公子絕頂聰明，這小孩就叫陸文龍。”
陸文龍道：“先生所說果真是我麼，有何憑據？”
王佐道：“不是你是誰。我特此斷了臂膀來此，就是為了讓你知道根本。你想想，在金邦五國十三邦，那個像你單姓一個陸字？不信請問你乳娘吧。”
乳母哭哭啼啼進來道：“將軍所言句句是實。”指著牆上畫中陸登夫婦“這說是你的生身父母啊。”說完朝像下跪道：“老爺夫人好苦啊。你兒子文龍已經長大成人了，卻在幫助你的仇人啊。”說完大哭不止。
陸文龍站起，呆若木雞，稍時淚如雨下。至陸登像前，扯起乳母，手搖乳母肩膀，哭道：“媽媽，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乳娘大哭道：“當年我曾受過你父親三拜，要把你養大，可當時未能逃脫，不得已投了金邦。是金兀術收你為子。我卻是有口難言啊。你可知我為什麼老是唉聲歎氣，勸你不要在戰場上殺人嗎。都因為你是陸老爺之子，不讓你助金攻宋啊。”說完又是大哭。
陸文龍頓時明白，轉身朝畫像一跪：“父親母親，不孝之子今日方知根本，請恕孩兒不知之罪，孩兒若不為二老報仇雪恨，誓不為人。”連磕三個響頭，悲哭不止。
王佐道：“公子快起，此時不是祭拜之時。”
乳母上前扯起文龍道：“快快起來，且聽王將軍安排。”
陸文龍起身朝王佐拜道：“恩公請受我一拜，在此稍歇，待我去取了金兀術頭來，拜祭父母。”王佐道：“公子萬萬不可魯莽。這裏到處是金兵，就算你脫得了身，你媽媽脫得了身嗎。亢且金兀術也是在兩國交兵之中害了你父母，他又養育你這麼多年，並未令你改姓，聽說他當年因敬你父親，還為他修墓立碑，可見他也算個有義之人。我們與他的仇是國家民族之仇，並非私仇。你不可私自殺他。”陸文龍似有所悟道；“依恩公之見，該如何處置？”王佐道：“你隻須沒事一樣，一切照舊，然後尋找機會，一同南去投奔嶽飛，公子以為如何。”陸文龍道：“我早知嶽元帥忠勇有加，將軍嶽雲也是十分英雄，我與他鬥了幾回，都隻鬥個平局。我若歸宋，與嶽公子合力，何愁金兵不退，我也可以去潞安州拜祭父母墳塋了。”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