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 第二章 :不良嗜好(1 / 3)

陶灣因為自古熱鬧,而當地居民又好奇,許多江湖藝人路過,無不磨拳搽掌,想賺他個三五十個銀元,甚至有呆上十天半月不肯走的,貪個碗滿缽溢。

張朋良知道一些雜耍的根底,自以為了不起,根本看不慣這些人,看不慣他們在他的地盤上賺走一枚銀元,總是在研究他們表演的漏洞,借機揭他們的底,讓他們灰溜溜走人,甚至不惜弄出人命來。

這日,有個遊方僧人,假借自己是濟公轉世,在陶灣當街架起油鍋,攏柴火把油燒滾,把銅錢放入燒滾的油鍋內,他赤著手,聲言就這樣把油鍋裏的銅錢撈上來。

眾人又是吃驚,又是將信將疑,隻見那僧人口中念念有詞,伸開手去,在油鍋裏到處摸索了一陣,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活生生把那玫銅錢撈了出來,在眾人一片驚呼之後,跪拜一片,口中連呼:“濟公再世!”。

僧人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這事鬧的驚動一方。

有人把這事及時報到張府,恰好張朋良正要上街去溜達,聽見此事,大聲叫好。回身往裏屋去,裝了瓶浸泡豆餅的鹽酸,清代已有化學製醬油用的鹽酸了。他把鹽酸瓶藏在袖口內,直奔僧人表演的街道而去。

到了街上,遠遠的見眾人都跪拜在那裏,把一個禿頭圍在中間,旁邊的鍋裏,油還翻滾著。張朋良上前施禮,故意問僧人緣由。

僧人責怪他不跪拜,張朋良道:“油鍋撈錢,在下第一次聽說,可惜來的晚,無緣得見。師傅如能再表演一次,下跪理所當然。”

張朋良從兜裏取出錢袋,故意搖得“嘩嘩”著響,又道:“除此之外,我還願意將白銀十塊貢獻給師傅。師傅以為如何?”

僧人見那錢袋鼓鼓的,兩眼放光,伸手來取,被張朋良裝了回去。

僧人道:“撈銅錢算得了什麼?老衲願把衣服脫光,渾身赤條條下一次油鍋讓施主一長見識。”說著,就寬掉僧衣,露著一身白肉,右腿提起,做欲下油鍋之狀。

張朋良擺了擺手,道:“慢著!”僧人奇怪的退回,問:“施主要反悔不成?”

隻見張朋良把僧人朝後拉,道:“我看這鍋裏的油不夠熱,麻煩你還是加一加火。”

僧人不明就裏,見那冒著熱氣的油鍋還在翻滾,但又不好拒絕,低下頭去攏柴火,就在一刹那,朋良的鹽酸瓶已傾入鍋中。

僧人加了火,見油鍋突然不翻滾了,隻好燒了好一會,見油鍋又冒了熱氣,複又沸騰起來,眼睛盯著朋良腰間的錢袋道:“施主可不準反悔啊!老衲這就去了。”

隻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僧人在油鍋裏翻騰起來,油濺得飛出,跪拜的眾人慌忙站了起來,隻見那僧人已一命嗚呼,渾身赤條條被油炸成了脆黃色。

出了人命,在場的衙差馬上抓張朋良去見知縣。

張朋良的家丁知道要出事,趕緊回張府告知管家。管家想了一下,覺得這事兒隻有用錢才能讓張朋良擺脫幹係,拿了一百兩銀子,急匆匆的去了縣衙。

知縣既收了銀子,也念張朋良與漢陽布政使司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瓜葛,當庭就放了,給個和尚施法失敗意外身亡結案了事。素不知,張朋良與漢陽任布政使司是仇家關係來著,更想不到的是僧人身亡乃是張朋良在油鍋裏加了鹽酸所至。

原來,這些下油鍋的賣藝人之前在油鍋裏加了硼砂。因他預先放硼砂在油內,油與硼砂遇火起反應,表麵上看去,熱氣騰騰的,其實鍋內的油沒有熱量。而張朋良之前從一個道人那裏知道,隻要硼砂遇到鹽酸,發生變質,油就不滾沸了。

加了硼砂和鹽酸的油鍋,這時候要直接燒到油滾沸,就成了真正的油鍋。

可憐那僧人貪圖張朋良錢袋裏的銀子,自己也不知油遇到硼砂會滾沸,其實沒有熱量的道理,還真的以為自己持咒有功,有下油鍋的本事,因此枉送了一條性命。

之後也有犁頭大神在陶灣表演法術,這些神漢巫師把犁頭燒紅,赤腳能在上麵走過,光著兩手,就能拿著燒紅的鐵塊,張開嘴巴,就能咬燒紅的犁頭,其實是用硼砂調水,預先手腳在藥水中洗過了,嘴巴含有硼酸,因此能在燒紅的鐵上走,手拿火鐵也燒不了,牙咬犁頭也不傷分毫。

這時候,張朋良就會過去跟那些人賣藝人耳語一陣,那些人幾乎都是臉紅腿肚子軟,乖乖掏出銀子來,或多或少貢獻一點給張朋良,一溜煙逃走。

就這樣,張朋良把生意上的事交由下人打理,自己東遊西逛,從陶灣到欒川,方圓幾十裏,一直以揭藝人的底作樂,到過欒川縣城所轄地區的藝人,幾乎沒有不恨得咬牙切齒的。

這日張朋良正在家裏無聊,有下人報他說,有一班人馬正在東鄰的石廟賣藝,領班人姓齊。

這班藝人會各種各樣的讓人眼花繚亂的雜耍。下人添油加醋的說,班主有一女人,長的如是蓮花一般純潔,似仙子一般惹愛,而且平易近人,常與那些粗人窮鬼交朋友。最要命的,就是她的蹬缸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