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朋良自從有了禱告之法,把打探齊寡婦消息的任務交由屬下處理,每到黃昏時分,燃香燒紙,呼喚那白兒來,幾個晚上之後,覺得有些倦意,又呼喚草兒來,這樣輪流變換,不亦樂乎。
一夜,白兒依在他懷裏,調笑道:“張將軍在此比嘉慶還要快活,日日裏不用點卯公案,還有我和草兒陪伴。這吃穿住用,都有朝廷強派,就是蓬萊神仙,還是不如張將軍啊!”
張朋良道:“嘉慶一國之主,我一個小得沒有品味的快騎將軍,哪裏和他比呢?就是那神仙,要什麼有什麼,周遊青山流水,不過片刻之間,而我,隻在這欒川彈丸之地窩著。”
“要說我比他們好的地方,那隻有你和草兒的溫柔。可是,這溫柔又能夠有多長呢?豈不說什麼天長日久,這事如果被齊王氏發現了,把你們拘了去,我不就是愁煩人一個?就是現在,我已心虛體弱,恐怕歡樂的時日不多。”
原來,這張朋良自得了兩位邪女,晚晚不睡,夜夜笙歌,不幾天功夫,就麵黃肌瘦,渾身軟弱無力。於是,他道:“我夜夜如此,恐怕這身體吃不消,有違一心做官的初衷。可是,這要狠心分開,卻是刀戳心窩。”
“白兒既位列仙班,肯定有壯身補體奇方,若是心疼本將,為何不傳一二,得了藥方,壯我身體,好得個長久廝磨之策?”
白兒道:“我哪裏是什麼仙子呢?不過是在王教師手下學了遁形之術,偷偷跑出來偷男人的丫鬟。”
“天天在王教師身邊打仗,沒有男人的滋味讓人如陷深淵。宛如天上思凡的七仙子私會牛郎一樣,偷偷到處遊蕩,才得與將軍你這麼一場恩愛。”
“將軍想一想,我不過一個凡間女子,哪裏知道什麼壯陽仙方?不過,我聽說前朝秦王有一個宮廷秘方,其實很簡單。”
“如果用千百年的何首烏,燉湯補身,倒是夜戰三百回合而金槍不倒。可是,這個畢竟是個傳說,到哪裏找去?”
“就算是找到千百年的何首烏,也不見得就有效果。何不用人參呢?這個是大眾藥方,試來可靠一些吧!”
張朋良就想,我是個有福之人,否則,在那陶灣之地,也不會遇到水桶大的水晶了。這千百年何首烏別人難找,可未必我就找不到,這由一個人的命運和福氣的厚薄決定。
第二天,他就要騎馬在欒川周圍大山去轉悠,彭澤已道:“張將軍身體忽然消瘦,一定是夜夜笙歌的緣故。一個帶兵打仗的將軍,身體強壯,乃是第一要素。房事要適當節製一些才好。”
張朋良道:“數日來,探子沒有探到齊王氏的行蹤,我要親自出山去,一是打探齊王氏的行蹤,二是順便訪問藥醫,整個好的方子來,這是必備之策,不能總是讓鮮花夜夜空對弦月啊!”
於是,策馬到了熊耳山腳下,打聽周圍山上有無何首烏的事。鄉民道:“何首烏倒是有的,隻是沒官人你說的千百年的何首烏,就是有,被人挖了去,早獻到宮廷裏去。那可是明朝的事了。”
“山腳下有一姓何的人家,在幾百年前,在熊耳山上挖了一對男女千年何首烏,長得有手有足,眼耳口鼻都栩栩如生,甚至那男童何首烏,還有一個小雞雞露出來,別提多稀罕了。”
張朋良問:“那人家後來把何首烏怎麼了?”
鄉民道:“這山裏的寶貝,不是人人可得,即是得了,也不一定有福分消受。他本來要貢獻到宮廷裏去,不想,這消息走漏出去,因此引來一夥強盜,不僅把何首烏搶了去,反殺心大起,把他一家七口,盡皆殺光,這豈不是因寶物引起的禍害嗎?”
張朋良得了消息,喜不自勝,勉強和鄉民們聊了幾句,自己把馬匹拴在鄉民家裏,一個人就上山去了。
說來也巧,他進到深山裏不久,就在熊耳山的一個溝裏,遇到了一根粗大的何首烏藤。張朋良大喜,往下挖了幾丈,發現何首烏的根漸漸粗大,始時如柱棟,越是往下,越是粗了,像當日齊王氏表演用的蹬缸。
這得了寶物好處之人,一心要把寶物拿到手方罷。就像原來在陶灣遇到巨大水晶一樣,鍥而不舍的挖下去。
可是,這次卻沒有那時候挖水晶的好運氣了,他本來消瘦了的身體力氣就不支,挖一會,停一會,足足挖了五六丈,下麵居然是黃岩,再也挖不下去了。
要命的是,這何首烏藤盡管粗大,到了黃岩之處,卻沒有首烏薯,隻是見粗大的根分成許許多多的根須,紮在黃岩縫隙裏。
失望之際,見上麵的土不停地往下陷落,而此時根須之下忽然見一個不知多深的洞穴。他害怕掉下去,抓著粗藤的根須往上爬,怎耐那些泥土紛紛落下,把他推下,陷落到洞穴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