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之後,白兒和草兒便在湖北襄陽到處轉悠,倒是看見了許多白衣女子漸漸的多了起來,隻是尋不得那王教師。她們也問那些白衣女子,可是,她們都說,你們要找的是不是齊夫人?
她們說不是找齊夫人,而是找王教師,那些女子便笑了起來。後來,才知道齊夫人就是王教師,也就是現在馳騁疆場,讓旗兵聞風喪膽的王聰兒。
兩個人口袋裏的錢漸漸的用完,才打聽到齊夫人已到全國各地去賣藝去了。她們一路打聽,由於盤差用完,兩個人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回到濟南老家,誰知父母已經病死了。
白兒道:“父母很喜歡草兒,經常責怪我把草兒帶壞了,聽家鄉的人說,父母是相擁而泣,一直呼喚草兒的名字到斷氣的。”
白兒說到此處,見草兒已聽得淚流滿麵,半邊木枕已被淚水濕透,點點滴滴的從床頭滴到床下的甕裏,被白兒悄悄取了去,倒在正在煎的藥草罐裏。
後來,白兒與草兒便相依為命,一邊種著那幾畝薄田,一邊打聽齊夫人的行蹤。但凡有人來雜耍,再忙也要去看。可惜一直沒有遇到齊夫人的戲班子。
一天,她們在荷澤的一個遠房親戚,派人來提親,說要兩個都嫁過去,因為道路遙遠,一旦嫁過去,就難得回來,而且家中已無親人,然後把在濟南家裏的破屋子和薄田都賣了,做嫁妝,就嫁過去。
誰知嫁車到了兗州,便要找店子休息,當時正是春初,風景和暖,下到麵店裏吃麵。那店子沒有什麼配菜,說隻有鴨蛋。白兒心中一激靈,便問:“為何如此?”
店老板道:“這店子這些天被一廠湖北雜耍的包了,不令買其他菜蔬,你們是來得巧的,那戲班子出去雜耍了,這才敢賣麵給你們。若是她們在時,不說麵了,就是湯水也不得給你們喝一口。”
於是,都要了鴨蛋,味道吃起來很香,一點雜味也沒有。
白兒感到奇怪,就對店主道:“她們是白蓮嗎?怎的喜歡吃鴨蛋,卻不準賣給外人?”回答說:“這個確實不知道的,隻是見那領頭的女子,十七八歲,長得仙子一般的人才。她回來時,手下都等她祭祀完畢,才能吃。”
白兒激動起來,悄悄對草兒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些去雜耍了的,一定是湖北襄陽齊夫人,嫁到荷澤去,也不知那女婿長的什麼模樣。一踏進他家的門,想走時,那時候無家可歸,已然來不及。”
“齊夫人在此,何不快去尋她,還等何時?”
白兒便問店主,道:“她們雜耍的地方離此多遠?不用乘馬車,走著去,可到嗎?”店主道:“從屋後的路去,進了城,就在縣衙門口的壩子。”
兩女子上了樓上的房間,見迎親的人不注意。她們把被褥撕成布條,從窗口梭下,一溜煙就去了縣衙門口的壩子。
到了那兒,果然見齊夫人在台上表演雜耍,待她下了台子來,害怕失去機會,白兒和草兒在她麵前當場跪倒。
白兒欺騙齊夫人道:“我們姊妹被人販子拐賣,從荷澤逃到兗州,此時已身無分文,望王教師搭救則個?”
齊夫人便叫她們起來說話,問:“那人販子此時何處?”
白兒騙她道:“人販子見我們逃跑,一路從荷澤追來,到了兗州,尋她們不著,然後回荷澤去了。”齊夫人怒道:“可知他家在何處?”
白兒道:“隻覺得他是南方口音,不曾知道他是哪裏人!”於是,齊夫人隻好著罷,又聽白兒和草兒說,要拜齊寡婦為師。
齊寡婦悲天憐人,當時就答應了。入了教後,深得齊夫人喜愛,傳了許多功法,兩姊妹對法術非常有天賦,才不過多長時間,就脫穎而出,在娘子軍裏成了舉足輕重的角色。
兩個人跟了齊夫人,多年來的願望終於得以實現,甭提多高興,可是,時間一長,才知道齊夫人有齊夫人的規矩,那就是加入了她們,若想嫁人,基本上不可能,因為娘子軍最讓人大跌眼鏡的事,女子非得過了三十歲,否則不準出嫁。
不準出嫁也就罷了,卻不讓她們接觸男人,如果男人靠近自己兩尺之距,女子就要拔出劍來,以示警告,那不拔劍的,當她違反了娘子軍軍律,至少要接受麵壁思過這樣的責罰。
更讓人傷心的事是,有一次她們到荷澤表演時,才知道當時親戚要兩姊妹嫁到荷澤的兩個男人,是一對年輕帥氣的雙胞胎,而且風流倜儻,聞名於外。於是後悔不已。
從那時起,兩個人漸漸的起了逃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