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寡婦聽見張小巧派人乘木鳶下來,報告了白兒丟木鳶之事,又說了新安城牆上擺滿了投石車,以及大量的木桶,不知何用。
齊寡婦大驚道:“想不到那張朋良那狗賊,居然也有木鳶,還弄了許多投石車。若是用投石車把火雷投過來,怎的是好?”
於是,齊寡婦命令乘木鳶的娘子軍,在木鳶上裝了火雷,待飛到城牆頂上時,把火雷投下,要炸張朋良在城牆上的投石車。
她又領大部分娘子軍,一下子退到離城牆三裏之外,駐在新安城城門的對麵,目的是直接撞開城門衝殺進去,但她不知那城門已被張朋良加固。
姚之富的男營擺在洛陽方向,隻是等待時辰變化,天地人盤一變,一旦到了到孤星照耀,新安城變成虛星方位,立刻蹬上城牆上的蔓藤,翻城牆殺入城中。
但姚之富也不知張朋良在城牆上布置的油桶,是專門焚燒蔓藤用的。
姚之富在城門不遠處挖了壕溝,叫軍士隱藏在裏麵,用草蓋住,隻待火炮一響,便衝出壕溝來。這是以防萬一城門打開時,他在迎戰出城旗兵之前,好使的欺詐之法。
如何使詐?
原來,在洛陽的時候,智慧和尚就告知了他撒豆成兵之法。不過這撒豆成兵之法,不是齊寡婦使用的那中法術。
齊寡婦使用的法術,隻是從兜裏取出一把豆子,朝天上一灑,道聲“變”,那豆子便變成軍士的模樣,朝敵人衝殺,刀砍不死,除非用火雷炸它。
或者從兜裏取出一把紙人,朝風裏一揚,道聲“著”,紙人便會變成軍士的模樣,朝敵人衝殺過去。
那紙人變的軍士,也不害怕刀劍,不害怕火銃射擊,也不怕火燒,而且輕飄飄的,甚是敏捷,唯一害怕的就是下雨,或者被水淋濕,一旦淋濕,紙人就軟塌塌的化了。
而姚之富這一次使用的撒豆成兵的法術,其實不是什麼法術,而且一種欺詐的手段。他派人事先挖好了溝渠,軍士隱藏在裏麵,用草蓋了。
待到敵人快到麵前時,他會裝模作樣的從兜裏抓了一把豆子出來,大叫一聲:“撒豆成兵!”
溝渠裏的軍士聽到口令,立刻從溝渠裏冒出來,就像灑在地上的豆子變成了兵。
當時獻計的智慧和尚就說了,這叫兵不厭詐,敵人一旦看見灑了豆子,又見軍士從土裏冒出來,以為遇到了會法術的將軍,膽子首先怯了,這時候猛然衝殺過去,豈有不勝之理?
當然,這事他沒有告訴齊寡婦,害怕齊寡婦笑他。
因為之前他跟齊寡婦學過這法術,雖然教的人,不厭其煩的手把手的教,可是學的人,他偏偏沒有那學習法術的天分,弄了很長時間,撒出去的豆子,仍然還是豆子,剪出來的紙人仍然還是紙人。
白蓮軍中都知道,姚之富除了俊俏第一,他的俊俏,可以說這大清的天下,還沒發現第二個,再一個就是打仗很猛,一般情況下,他遇到旗兵,對方如果武功平平,定然會被他一瞬間斬殺。
或者他一人一馬,衝入敵陣之中,去時殺開一條血路,回時仍殺開一條血路,可以說,隻要他的梨花槍揮舞起來,那就是血流成河。
可是,這法術或者道術,對於他來說,簡直陌生得很,那時候跟他師傅齊林學,齊林死後,他又跟齊寡婦學,那兩口子一前一後的教他,都是手把手,語重心長,可是他就是一無所成。
他唯一學會的,就是在洛陽白馬寺,主持叫他的時空錯位法,可是,那法術施展起來,不僅僅讓別人失去方向感,就是他自己也會找不到東西南北。
因此,這一次他要使詐,讓旗兵也知道他姚之富不僅僅打仗勇猛無敵,而且還懂得撒豆成兵的法術。
齊寡婦過來道:“乘木鳶的娘子報說,城牆上放置許多木桶,我覺得應該是燃油,如果移蔓藤攀登上去,旗兵從城牆上傾倒燃油下來,一旦放火,爬在城牆上軍士就無路可走。”
“因此,姚將軍應該準備多一些的雲梯。如果張朋良真的從城牆上傾倒燃油,焚燒蔓藤,到那時候隻好用雲梯攻城了。”
姚之富笑道:“自從起事以來,打過無數次仗了,這一次攻打新安,守城的旗兵不多,卻是我白蓮準備得最充分的一次。”
齊寡婦也笑道:“我好不容易從湖北襄陽追到欒川,又從欒川打到了洛河,打過了洛河,張朋良狗命還長;姚將軍又攻破了洛陽,結果還是讓張朋良逃到了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