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飛下屋頂,專尋一些偏僻的街道走,好在人們忙湧到城中失火的房屋打水救火,沒有被人發現,她到地廣人稀處,尋樹林子繞過去,時走時躲,好一會,才遠遠的的看見了老公公所說的城西小山。
可是,遠遠的看去,她大吃一驚,見山腳下臨時搭了幾間房屋,而且有旗兵抬著槍刺,在周圍走來走去,好像在把守什麼駐地一樣。
她摸近了,這才發現,果然在房屋的背後,有一處洞穴,像房屋一樣高,可是,那洞穴門口,已用粗木做成籬笆,把洞口鎖了。
要到洞穴隱藏,已經不可能,不過在這城西,到是冷清孤寂,附近都沒有人家,新安城垛上雖然有很多的旗兵,但他們都一直忙著朝城外投石,那些老百姓也忙忙碌碌,把城牆下的石頭運到城垛上去。
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裏,如果在樹林熬到晚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可是,那岩洞裏究竟藏有什麼東西?
難道是張朋良的軍火庫,或者糧草的堆積之地?既然已經進城,不如在他的軍火庫或糧倉裏放一把火,張朋良一旦後院起火,彈盡糧絕,自然會棄城而去,這新安城豈不是說破就破了?
這注意打定,張小巧就想辦法靠近旗兵所在的洞穴門口。
她從房屋背後,慢慢爬到了屋頂,但是又不敢在屋頂上弄出響聲來,隻好把腳倒掛在屋簷上,垂下身子,勾頭從窗口看那屋子裏,不看則已,一看大驚。
原來,屋子裏有兩個旗兵正在用斧頭在案板上大劈牛馬肉,一塊一塊劈好之後,丟到一個大木盆裏,堆得像小山那樣高,不知要做什麼。
若說這裏是旗兵的一個廚房吧,見那屋子裏並沒有灶房、鍋、柴禾之類做飯用的東西。而且,他們在剁砍那些牛馬,也不是一二之數。
那屋子裏,到處都是牛馬羊豬的骨頭,而且血水流在地上,全部都是。張小巧翻身到了屋頂上,正百思不得其解,就聽見屋子裏有人道:“你們還不快點,白蓮都攻城幾個時辰了,若是不把它們喂飽,一會玄虛老道過來,定然責罰大家,而且連累到我。”
屋子剁肉的人回答:“在這新安裏都呆了那麼長時間,肚子裏一點油沒有。菜籽油被傾倒到城池下,放火燒了,也不知誰出的餿主意。”
“就是這牛馬,殺了來,不讓吃肉倒也罷了,這血水也糟蹋了,流到地上去,真的不讓人活了。在這裏服侍那些畜生,倒不如到城牆上殺個痛快。”
一個道:“若是偷偷架起鍋,把牛馬的血水煮了吃,倒比這流到地上浪費了強,張朋良那廝也太會折磨人了。”
那人罵道:“叫你們搞快點,倒還嘮嘮叨叨起來,想吃,勾頭到地上吃好了,不吃也浪費是不是?若是給大家架起鍋來,或者生了火,我看就不是吃牛馬血的問題,倒要烤吃牛馬肉了!”
張小巧在屋頂上,聽見他們所說,也不知說的什麼,大概就是牛馬肉不能讓他們吃,血水倒可以喝,可是,這裏不準有鍋有灶,還不準冒煙,不可能把生的牛馬血喝掉。
這些好像是張朋良定的規矩,可是張朋良為什麼定下如此怪異的規矩?
張小巧想,想是張朋良為了能長守新安,叫這些旗兵在此加工牛馬肉,以做軍隊的幹糧,可是,這是夏天,天氣炎熱,那麼多的肉,如果不煮不烤,豈不會發臭腐爛?
這裏既傳有山魈出沒,怎還在此臨時搭建了房屋?之前以為是張朋良的糧倉,但見警衛並不森嚴,隻是那洞穴緊鎖,也沒有裝糧草的竹倉和麻袋之類的物品。
那洞口看上去,倒是有出入的痕跡,不知是什麼東西,豈待我探明再說。
張小巧一直到屋頂上爬著,一心想跳下去,把他們都鉤殺了,可是,她不明白情況,隻觀察一下他們剁砍那些肉,等他們剁好後,將要怎的。
一會,屋子裏又道:“還不快把肉端進去,玄虛老道一過來,見它們沒有吃飽,定然責殺了你們!”張小巧越來越不明白,那些牛馬生肉,到底是要喂什麼東西。
此時,就見兩個人把了木盆裏的肉,分別裝在小盆子裏,端了出去。張小巧爬在屋頂上偷偷看去,他們端著肉盆,走到了洞穴的門口,沒好氣的叫:“快點開門,讓我們進去啊!”
見一個軍官,從屋子裏出來,手裏拿著鑰匙,對那兩個道:“既想吃肉,生吃了,我不會告訴將軍。自己不吃,倒要埋怨到我了。”
他一邊開鎖一邊道:“進去後,出來把門鎖了。既要吃肉,等它們出城去的時候,趕快在偏僻地裏,生了炭火,不要冒煙,大家吃了,都把嘴巴擦幹淨。如果讓那些當官的看出來,將我們這些看守都殺了,恐怕洞穴裏的那些,下一次要吃我們的肉。”
那兩個端著肉盆一邊進去,一邊笑道:“隻要你開口,下一次我們把新安城裏戰死的屍體,一個個的拉來,剁在牛馬肉混合了,拿到裏麵去喂它們,倒省下多少牛馬肉來,讓我們燒烤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