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定金兩千。”
酒仙張把錢給阿木，阿木點了一遍，對我們露出笑容。
他轉身遞給老巴叔一千，想了想，又遞給他兩百。
兩個人說了幾句，老巴叔點點頭。
見我們在看著他，阿木解釋道：“老巴叔家裏，孩子得了病，四歲了還不會走路，這一千二百塊錢是我爸答應借給他的，準備去縣裏看病。”
“但是，我爸現在還沒回來。”
“四歲了還不會走路？”小櫻蹙眉，關心的道：“這肯定有問題，小孩的病要及早幹預，不然等長大就麻煩了。”
阿木麵露無奈：“我和阿魚，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我們寨子幾乎與世隔絕，遇上了事，大家都會拜寨神。”
“寨神也對我們很庇佑，很靈，但……老巴叔孩子的事，卻沒什麼效果。”
收下錢後，阿木對我們的態度又好了不少，阿魚倒是一直都很熱情，我們約定第二天上午出發，陪她去找阿爸。
我們圍在吊鍋旁邊吃燉鱔魚，也打聽關於之前那支隊伍的事。
“那幫人年紀比你們大一點。”阿魚想了想說，“他們很匆忙，沒有在村裏過夜，甚至都沒有拜寨神就去了。”
阿木臉色有些凝重：“他們沒拜寨神就進山，所以寨神不會保佑他們。”
“你們的……寨……寨神是什麼？”
曹柯吃的急了，土鱔魚在嘴裏燙的他直哆嗦，含糊不清的開口。
阿魚銀鈴般的聲音響起：“我們的寨神是白象神，傳說當年我們的祖先在原始森林裏南遷的時候，有一隻白象為我們祖先開辟通路，幫助他們抵禦野生動物，這才讓寨子能夠安居樂業。”
阿魚說的這個傳說，我相信是真的。
之前酒仙張說過，哈尼族是遠古時期的蠻夷部族在南遷中逐漸聚合各個部族而形成的一個部族，他們多數聚居在“兩山三江”（哀牢山、無量山和紅河、瀾滄江、李仙江）的崇山峻嶺裏，有著自己獨特的文化。
吃完了飯，阿木和阿魚帶我們出門。
老巴叔則是自己回家了。
我看著老巴叔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吃飯的時候我總感覺他在偷偷看我們幾個。
村子裏黑燈瞎火的，走了大概兩百米，我看到黑暗中有一個特別高大的蘑菇房。
蘑菇房旁邊有個中年人，阿木過去說了幾句之後，讓我們都進去。
“裏麵就是寨神，咱們明天要出發進山，今晚最好都拜一下寨神。”
走進蘑菇房，我看到裏麵點了四根紅色蠟燭，一邊兩根。
供桌上放著六個青瓷盤，左邊三個，裏麵分別裝著米、麵、臘肉。
右邊三個，裏麵則是放著腐爛的果子、臘肉、發黴的米粑。
供桌上供奉著一個象頭人身的白瓷雕像，大概有一尺半高，雕像身上係著一塊金邊紅布，紅布的中間露出象頭，眼睛用黑色的畫筆點了睛。
白象神居高臨下，看起來就像是在看著我們一樣。
我仔細看了一下，判斷了白象神瓷雕像的年代，應該是清中晚期的。
“哎？你們怎麼給寨神供奉這種發黴腐爛的東西？”
“我們包裏有牛肉幹、巧克力、衛龍，要不要給寨神換換口味，讓他老人家保佑咱們順利進山？”
曹柯皺眉看著貢品，大大咧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