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曹柯的話,阿木和阿魚麵麵相覷。
兩人都欲言又止。
“我們給白象神供奉的都是最傳統的食物,這個傳統已經很多年了。”
阿魚說完,走到我們身邊,壓低聲音道:“那三個盤子裏的東西,不是我們寨子供奉的。”
我剛想開口問她,就見到酒仙張跟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我別開口。
我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問了阿木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拜完寨神後,我們回到阿魚家的蘑菇房裏。
酒仙張把我拉到一邊,沉聲道:“羅把頭,有件事我忘了跟你們說,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想起來了。”
“你說,張哥。”
我看了下四周,壓低聲音。
“上一次,我到村寨的時候,聽當時的向導說過,這裏的哈尼族人曾經分裂成了兩部分,當時,村裏有一部分人被驅逐了出去。”
我給酒仙張點了根煙,我在蘑菇房的角落裏聽他慢慢講述。
“是上個世紀的事了,當時到處都在鬧饑荒,這裏也不例外,村子裏的人分為了兩派,矛盾衝突很大。”
“一派的頭領叫哈桑,他認為村寨的青壯年應該外出參加山匪,在滇省的大山裏攔路劫道。”
“另一派就是寨主,也就是族長。族長堅決反對哈桑的意見,最終兩派的矛盾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族長決定把支持哈桑的幾十個家族驅逐出村寨。”
“被驅逐出的人,重新回到了大山裏,采用哈尼族祖先居住的方式,也就是穴居,在山裏成為了最凶悍的山匪。”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想起了白象神麵前那三個青瓷盤,瓷盤裏的食物都發黴了也沒人管,應該不是村寨裏的人供奉的。
我說:“現在山裏還有山匪嗎?”
“我之前聽把頭說,上世紀有占山為王的土匪,非常凶殘,攔路搶劫,玷汙婦女對他們都是小意思,他們裝備非常好,甚至能把正規軍隊給打敗。”
酒仙張搖搖頭:“你說的這種山匪,肯定沒有了。”
“但是,當時那個向導和我說,哈桑當時被驅逐後,迅速集結起了一支武裝力量,短時間裏搶來了大量的糧食,甚至還會往村寨裏送。”
“哈桑的手下,比一般的山匪更凶殘,但是對寨神卻恭敬有加,甚至派人每個月都來祭祀一次白象神。”
我一下子明白了。
為什麼之前在寨神麵前,酒仙張給我使眼色。
哈桑這批人當年做的事,確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向導說,哈桑當年帶出去的人,在哀牢山的更深處又成立了新的寨子,但他們依然會來祭祀白象神,但沒有以前那麼頻繁。”
“對於寨子裏的其他人,他們的態度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往來。”
就在我和酒仙張聊天時。
突然聽到阿魚的聲音。
“你們在這啊。”
阿魚過來遞給我和酒仙張一人一個烤紅薯,說讓我們進屋。
這紅薯比成年人的拳頭大不了多少,是阿魚做的,她把紅薯提前埋在鐵吊鍋下麵的熱灰裏,現在剛好熟透。
鐵吊鍋裏燒著水,我們圍成一圈吃烤紅薯,聽阿魚給我們講寨神的傳說。
曹柯很好奇那三個瓷盤的事,直接問了阿魚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來說。”
阿木起身把門關上,接著,他和大家講了一遍上世紀哈桑帶領族人叛變的事。
“阿木,我有一點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