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寨神的蘑菇房外,已經圍滿了哈尼族人,吵吵鬧鬧的。
沒有電燈,他們就舉起火把,映照著周圍的一切。
一些年紀比較大的老人,伏地痛哭,見到我們來了,都投來仇恨的眼神。
“寨神對他們的意義太重大了,我們一定要把這件事搞清楚!”
火光照在駱哥嚴肅的臉色上,顯得十分陰沉。
“真是冤死了!”曹柯氣的大罵:“白象神雕像根本不是我們砸的!我們拜完了就出來了,這麼大一屎盆子扣咱們腦袋上,肯定是有人陷害咱們!”
我思緒有些混亂,拍了拍阿木肩膀,讓他快點帶我們進去。
蘑菇房裏吵吵嚷嚷的,站了一圈人。
這些人見我們進來,房間裏頓時死一般的寂靜,蠟燭的光芒映照在他們小麥色的皮膚上,每個人都用冰冷憤怒的眼神看著我們。
地上散落著白象神雕塑的碎片,大塊小塊的,碎了一地。
幾個哈尼族婦女,用之前那塊披在白象神雕像上的紅布,一塊塊的從地上撿起碎瓷片。
趁著阿魚和阿木不停的對著哈尼族人解釋,我蹲下來,撿起一枚碎片,在蠟燭的光芒下觀察細節。
“羅哥,我們兄妹倆給你們作證,可是大家都不信!”
阿魚眼淚就像是斷線的珍珠,低聲啜泣:“你快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阿木,我問你個問題。”我深吸口氣,問道:“如果我們證明不了這不是我們幹的,是不是這個鍋就背定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的族人會把我們怎麼樣?”
“鍋……背定了……”阿木疑惑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撓了撓頭,突然覺得他雖然能聽懂普通話,可也不是都能理解所有的意思。
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如果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你們就會死。”
人群中走出一個雙眼如炬,麵容枯槁的老頭。
老頭十分蒼老,起碼得有九十幾歲了,眼神銳利,是一種帶著野性和漠然的眼神。
我有種直覺,這個老頭一定殺過人!
他剛走出來,人群驟然安靜,我正納悶哈尼族人怎麼不說話了,就見到阿木和阿魚站得筆直,雙手並攏在胸前,身體前傾,兩人好像是在對老者行禮。
老者摸了摸兩人的頭,微微頷首。
“老爺子,您……您會說普通話?”
“哎!”曹柯重重的歎了口氣,一臉苦相的解釋道:“我們是外來的人,想讓你們村寨的白象神保佑還來不及呢,怎麼敢摔雕像啊!”
“我們真是無辜的!”
老者不置可否,搖頭漠然道:“你們今天剛來,白象神雕像就被摔碎了,就算我相信不是你們做的,但其他的村民不相信。”
“他們祭拜了白象神一輩子,早就把它當成了信仰。”
“如果你們不能給出合理解釋,就要以死贖罪。”
阿木在旁邊小聲道:“這是寨主,也就是我們的老族長,坦卡爺爺。”
“老糊塗了。”
駱哥不置可否的冷哼一聲,淡淡道:“就因為我們是外人,所以出了事就賴我們,這就是你們哈尼族人的待客之道?”
“對我們來說,你們不是客人。”
坦卡眼神睥睨,語氣愈加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