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卡目光緩緩掃過眾人。
大概過了十秒鍾，他聲音低沉的開口：“寨神被摔碎，這樣的大事，大家當然都會到場。”
說完，他愣了一下，直勾勾的看著我。
“你什麼意思？”
我說：“寨神是村寨的信仰，發生了這事，大家隻要在村子裏的，都應該到場。”
“可是，如果這時有人沒到場呢？”
“那他一定是不能到場，對吧？”
老族長，阿木，阿魚都沉默不語，他們似乎在思索我說的話。
至於其他哈尼族人，根本聽不懂普通話，都舉著火把在周圍站著，把蘑菇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坦卡族長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瞪著眼睛，飽經滄桑眼神此刻充滿了銳利，目光一一在哈尼族人臉上掃過。
“老族長，村寨裏這麼多人，你這樣找不出來的。”
“除非你讓大家一起找，互相找。”
駱哥出聲道。
坦卡突然抬起手，讓駱哥別說話。
他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我被他盯得發毛，趕緊垂下目光，後背起了一身的冷汗。
這種眼神很可怕。
坦卡老族長的眼神和普通的老人截然不同，常年在哀牢山裏，他的眼神帶著一股子野性，或者說獸性。
漠然到了極點，給我一種生理性的不適，就感覺他下一刻就會抽出鋒利的刀子，捅穿我喉嚨的感覺。
他沉聲道：“你說，寨神雕像用的什麼“藏”的方法？”
“裝藏。”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雜念都拋之腦後，回憶起佛像裝藏的事。
“所謂裝藏，就是往塑像裏裝東西。”
“這尊塑像我仔細觀察過，應該是清代中晚期鑄造而成，因為是象頭人身的瓷像，所以很罕見。”
“我聽阿木和阿魚說，白象神雕像是清代一位高僧給鑄造的，高僧還為當時那隻白象超度，用白象的屍體鑄造的這尊雕像。”
坦卡蒼老的臉龐有些動容：“這是真實發生的，所以村寨裏代代相傳，白象神一直沒有離開我們！”
“這尊雕像就是它的化身，所以我必須給大家一個交待！”
我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才幫你們尋找原因，這尊塑像一定是實心的，進行了裝藏！”
“你們不是地質探險隊的嗎？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阿魚目光閃爍疑惑，手指盤了盤臉頰邊垂下的發絲，逐漸麵露狐疑。
“我會給你解釋的。”我說。
“實心的？”阿木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會不會就是這個原因，才讓雕像這麼重啊？”
“阿木，你讓他說完！”
坦卡族長語氣不悅。
我深吸了口氣，對坦卡道：“你們都知道，白象神雕像是僧人做的，象在佛教中，剛好有特殊的地位，比如是普賢菩薩的坐騎。”
“但是，一般的瓷像大多都是空心的，但有一種是例外，那就是經過“裝藏”的雕像。”
“裝藏，實際上就是在製作塑像時，將特定的東西放在塑像內部，讓塑像有加持，就像是注入靈魂和生命。”
“裝藏的東西很豐富，佛經、佛寶，寶石、香料……甚至還有五穀雜糧。”
“比較常見的就是記載在紙上、絹帛上的佛經，還有舍利子之類的佛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