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棺陸家的人應該早就到了,越過陰山的胡馬陰兵不敢回頭,應當是陸家人已經鎖了這兩萬裏陰山。”
“就算仙棺裏的東西還活著,以他們陸家人的手段,也能鎮的住。”
“反正天塌下來,有那些大人物去頂著,眼下我們要考慮的,是咱們自己的活路。”
兩人的對話聽得崔寒心中微沉,除去這具身軀原本的記憶,他對於這個世界了解的並不多。
鑄棺陸家,封神張家,奉妖陽家,以及自己所在的鎮魔崔家,似乎是這個世界上最神秘莫測的四道傳承。
如今的情況,似乎還和當年陸家的那位老祖有關。
劉不明的話讓陳秀才眼前一亮,但又很快的暗淡下去。
他赤著一隻腳,在地麵上來回踱步,眉頭緊鎖。
“來路八百裏敕勒川,陰兵無數,我們幾人拚死向東,倒是有機會逃出去,不過那和賭命沒什麼區別。”
“如今仙山崩毀,陰山上的仙靈之氣倒灌而下,不僅僅是仙棺裏原來封著的那些生靈,就連陰山中原本的那些存在,也會複蘇。”
“崔家沉睡的魔神,佛門坐化的菩薩,葬在裏麵死去多年的大能修士,因執念化作雕塑的鬼怪妖邪,都會複蘇。”
“五年前我入過一次陰山,裏麵的存在亦正亦邪,除了邊關的飛將旗誰都不認。”
“若是要找生路,我覺得入陰山,要比回草原更合適。”
“更重要的是,仙山崩毀,無數的靈蘊倒灌,可起死人,肉白骨,若是那陸家人能鎮得住那仙棺之主,在這陰山恢複平靜之前,倒是一場天大的機緣。”
陳秀才的話,令絡腮和尚和灰衣劍修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仙山崩毀,靈蘊倒灌,這倒是他們兩人沒有想到的事情。
人間修行,本就是奪天造化,為了一口資源,性命相搏的事數不勝數。
如今整座仙山的靈蘊落入人間,他們怎會不心動?
劉不明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幽聲道。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聯手?”
“我有至寶天行劍,金丹已凝聚,燭火元嬰隻差一線,不過一般燭火境,我若搏命,亦可斬之!”
絡腮和尚更是豪邁道。
“灑家這伏魔鏟,至剛至陽乃是用羅漢之血浸泡而成,一般邪祟可輕易鎮壓,我若點燃燭火,同境之中難有敵手!”
陳秀才放聲大笑。
“我乃天道書院,聖人門下弟子,修身已成,隻差燭火立命,立命既成,浩然正氣便生,天下大可去得!”
三人同為燭火之下的血身境,雖體係不同,但境界相當,此時附和起來,竟頗有蕩氣回腸的氣概。
直到不遠處,一個輕佻的聲音幽幽忽然傳來。
“嗬嗬嗬,真是好大的氣魄啊,知道的你們幾人是血身境,不知道是還以為你們哪裏來的至尊聖人。”
“一個萬仙宗的棄徒,一個佛光寺的孽障,一個天道書院的酸儒,也想闖這兩萬裏陰山?”
“我勸你們還是莫要找死了!”
眾人臉色一變,警惕到了極點,在不遠處的岩石下,不知何時靠著一名男子。
紫衣玉帶,麵容輕蔑。
身上的氣息淩厲,仿若一把出鞘的利劍,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僅僅是一個眼神,便令三人冷汗陡生。
但,崔寒是感受不到的,他輕聲開口道。
“劉兄,對方很強嗎?”
“這麼囂張?”
“你連燭火境都斬得,比起你來如何?”
劉不明打了個哆嗦,嘴唇微顫道。
“小天王境,裴家裴休!”
“世間天驕,除開鑄棺、鎮魔、封神、奉妖這隱秘的四脈傳承之外,他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