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穿越身體 第9章:辦喪事(1 / 1)

此時此刻,臭蟲家的院子裏,也早已擠滿了他近門的人,老老少少,亂哄哄的,還有村裏的幾條狗,也來找臭蟲家的狗湊熱鬧,在亂攘的人群裏鑽來鑽去,被不耐煩的人一腳踢開,便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逃出院子。

豁子伯捂著被冷難纏媳婦抓傷的臉,急急慌慌走進來,在場的人就像混亂的軍隊,突然看到了主帥一樣,一下子圍住他。

豁子伯也立即排兵布陣,大聲吩咐臭蟲的大兒子賴貨:“你趕緊派四個人給親朋好友報喪,再派四個人整靈鋪,派四個人置買喪事用品,也包括買孝布請響器,有不懂的地方再問我。”

豁子伯說著,雙眼並不看賴貨,而是衝人群裏一陣搜索。緊接著又問,“賴貨,你弟兄姐妹幾個都到齊了嗎?”

賴貨是臭蟲的長子。此時此刻,他對於豁子伯的吩咐也是言聽計從,對一豁子伯的問話也是有問必答;這一聽見豁子伯問他弟兄姐妹到齊了沒有,立即像下級向上級稟報一樣,鄭重地說:“大姐家是內蒙古的,已經讓人去白骨集上的郵政所給她發電報了,剩下的全在。”

臭蟲有五男二女,四男一女是大老婆生的,一男一女是小老婆生的,建國以後,政府實行了一妻製,可臭蟲實在舍不掉他的小老婆。怎奈大老婆的兒女多,不同意父親趕走自己的母親。正在臭蟲左右為難之時,他的大老婆突然犯了頭疼病。

這大老婆的頭痛病,是生四孩兒時落下的月子病,隨著她的心情是時好時歹,可就是不徹底痊癒,一犯病就喝中藥。政府隻從頒布了男人一妻製的政策,她心情好,幾個月都沒犯過,可臭蟲舍不掉小老婆,一直不趕小老婆走,被政府的領導做了思想工作之後,臭蟲表麵上唯唯諾諾,把小老婆趕到了村裏的公房裏,說什麼讓她暫時住下,等尋到下家就嫁了,可晚上他還是尋過去陪小老婆睡,倒顯得她大老婆很多餘。

大老婆這一生氣,頭痛病又犯了。並且,看上去還犯得很厲害,床這頭翻到床那頭,一翻老高的慘叫。白天慘叫,晚上也慘叫,東冷村本來就小,她慘叫的全村人無法安靜。

“痛啊痛啊!要痛死我呀!”

犯病了趕緊到白骨鄉醫院去抓中藥吧!可那一次中藥也不治大老婆的頭痛病了;不治就加大劑量吧,加大劑量也不治了,加大劑量不治就換藥,換藥也不治了。

沒辦法,臭蟲步行二十多裏,到壽龜縣人民醫院給大老婆抓了幾劑中藥,回家親自煎熬,親自喂大老婆喝。

大老婆喝過臭蟲煎的中藥之後,就一命嗚呼了。這也正合了臭蟲的心意。可大老婆的兒女們懷疑父親給母親做了什麼手腳。但懷疑歸懷疑,卻苦於沒有證據,最後也隻得做罷。從此,便對父親冷眼相看,雖住在一個村子裏,卻形同路人。

在農村的家庭,父親離世,長子就是一家之主,家裏的大小事可以全權作主。盡管賴貨在父親生前,因為母親之死與父親是形同路人。但現在他的父親已經歸西,這活人怎麼能跟死人一般見識呢!況且,又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再說了,賴貨也知道,他做為長子,父親的喪事上他如果起不到做長子的作用,村裏人會戳脊梁骨的。所以,他一大早得知父親歸西的消息,立即大哭小嚎地跑來了。

常言說: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豁子伯知道這些道理,所以,臭蟲的喪事,他也隻真對賴貨去商量事情。

待所有的事情都輔排停當之後,豁子伯又立即對賴貨說:“好,你領著弟弟妹妹們跟我到屋裏來,準備給你父親穿壽衣。”

豁子伯說著,氣勢的像位頭領,劈開忙碌喪事的村人,直奔臭蟲家的堂屋。賴貨立即領著他的一幫兄弟妹妹,像親密無間的追隨者,緊緊地尾隨在豁子伯身後。

豁子伯走進臭蟲家的堂屋東間,見臭蟲的老婆坐在臭蟲的屍體旁垂淚,床頭的櫃子上放著一個大包袱。見豁子伯進來,她急忙站起來,用手指了指櫃子上的包裹。豁子伯趕緊回應似的點點頭。因為他知道,那包袱裏是臭蟲的壽衣。

豁子伯坦然走近臭蟲的床前,從容地掀開被子,隻見臭蟲一絲不掛的僵臥著,瘦瘦的身體,像退了毛的老狗。特別是他那張土黃的臉上,向裏嘔著的嘴,像死魚一樣圓張著,咋一看上去,並不比老活狗好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