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靈鶴舞台(1 / 2)

在我古靈台院內的書房裏,我展開潔白的宣紙,以六尺整張的尺幅,用特號易筆寫下了“靈鶴舞台”這四個榜書大字,完全是一種情景和意象萬千的宣泄。此時此刻,我簡直不敢相信現在我的眼前,仙鶴與靈台交相輝映的情景曆曆在目,我仿佛感受到日月爍爍的光芒和靈光相互滲透,藍天和白雲以高遠的視線俯視著人間這美好的景致。她猶如一幅風景優美的自然畫麵,仙鶴、靈台和我完全置身於其間。這種畫麵是從我心底裏蕩然飄出的。我不得不感歎這四個字的組合構成,靈動而優美,華麗而激越。這是靈台最經典最獨特的人文景觀。我從《詩經》裏反複查閱,盡管古靈台的記載有三千多年的曆史,《詩經》曾對周文王的文韜武略和修築靈台的壯觀場麵大書特書,有“經始靈台,經之營之”之句,就是沒有“靈鶴舞台”這四個字。我還奇妙地發現,“靈鶴舞台”並不是前賢們的疏忽,也並非靈台曆代文人墨客缺乏理性的思考和豐富的想象力,“靈鶴舞台”完全是由一種曆史演變積累的人文景觀,高高聳立的古台因為仙鶴的繞台飛鳴,被賦予了鮮活的生命意象,這就不同於一般的造化了。這四個字,再由我大筆一揮,成為一幅書法作品,文結,境闊,意味深長,更具有藝術魅力。

“鶴”與“台”的關係,是天時地利人和的自然結合。我們知道,三千多年前的周文王率兵作戰,安營紮寨,討伐密須國,凱旋至達溪河畔,他觀天象,演周易,修築靈台,與民慶典同樂。他對天文、地理以及陰陽八卦獨到的研究和精辟透徹的見解,獨樹一幟,他洞察風雲,運籌帷幄,善解民意,深得民心。當時,文王築台祭天慶典的場景我們是可想而知的。史載,台成慶典之日,靈台上空就有“白鳥翯翯”,台周就有“麀鹿攸伏”的吉慶祥和的喜悅場景。《詩經》裏描寫得再清楚不過了,可見靈台的修建完全是一種天運人時的征兆。

其實,文王替天行道,愛民如子,人人皆知。尤其他對《易經》獨到的研究,對八卦運用得那麼恰到好處,因而出自他親手奠基修築的靈台確實是心靈和智慧的高台,靈台縣以“靈台”冠名,是天經地義的。

靈台縣誌載:文王修築的靈台因民國時駐軍安營而被鏟平。1933年由隴東綏靖司、令靈台上良人楊子恒倡導,縣長張東野支持重建靈台,於1934年竣工。“同年9月17日,正當工程過半,來兩鶴,白衣紅頂,繞台飛鳴,棲於孔廟古柏,朝去暮歸,如是者三晝夜,靈人之樂,舉城若狂。”看了這些文字記載,仿佛這一壯觀景象又真實地展現在靈台人的麵前。我敢自豪地說:仙鶴在古靈台上空飛舞盤旋,預示著物阜民豐,人傑地靈,在靈台人的心目中將是多麼神聖而美好!

古靈台在“文革”期間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當台被毀之時,又來了兩鶴,白衣紅頂,翅如車輪,棲於孔廟古柏。這仙來之鶴卻被一好事者發現,舉槍瞄準,當場擊斃一隻,另一隻淒慘長鳴而逃。當時靈台人疾首頓足,如一把匕首直刺靈台人心裏,至今還在唾罵這位好事者愚昧無知的行為,給古靈台和淳樸善良的靈台人留下了難以愈合的傷痕。從此,靈台天空上再也沒有仙鶴的影子了。

1984年,靈台動工重建。這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偉大舉措。古靈台又巍然屹立在靈台大地,成為靈台人向外展示的形象標誌。

這次靈台動工修建時沒有白鶴飛來,但也曾出現過至今令人感念不忘和難以詮釋的現象:靈台正式奠基的第三天晚上將近八點鍾的時候,靈台院內亮如白晝,光芒四射。當時參與靈台修建的文化館原館長王懷珍感到意外,急忙從室內跑出,他發現靈台上空有類似碾盤大的白光徐徐閃動,並直向高處浮動、擴散,約5分鍾之後消失在了雲天之中。他簡直驚呆了,隻顧觀看這一奇特的現象,絲毫沒想到靈台上空能出現這一道道的亮光。發現這一奇特現象的不止他一個人,文化館的同誌有的在房門口乘涼消閑,有的在外散步,都看到了這一奇景。他們都感到奇妙難釋,亮光擴散之後,都覺得應該搶拍一個鏡頭,那才是最真實的說明。遺憾的是大家忙於觀看,當反應過來時,這光芒已升入雲天。王懷珍而今古稀之年,老人多次向我談到靈台上空出現過的這種奇觀,我也多次細細詢問過這種現象發生的過程。好在老人依然健在,當時的這一現象曆曆在目。這是1984年的事,到2003年,也不過是20年的時間,人的記憶是不會模糊的,也不會淡忘的。我撰文之前又再次詳細問了王懷珍老人和當時在場觀看的文化館史可暉先生和退休的楊登華老先生,這一現象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盡管我們無法解釋這種現象,但真實地記載它在我的心頭由來已久。我曾在古靈台文王身下的房間裏住過兩年,1997年我在室內撰寫城雕論文,以“思考的鶴鹿和仙桃的味道”為題試論靈台的人文精神。脫稿之後,我想輕鬆一下,就打開電視機,當時正在播放著介紹仙鶴的專題片。我喜出望外,文中的仙鶴和電視畫麵的仙鶴渾然一體,鶴的靈動使我靈動。我又換了一個頻道,一出古裝電視劇映入眼簾:一位丫鬟正為富貴人家喂養梅花鹿。我頓時興奮得無法言說,當即在成文的封麵上寫下了我當時的感受。我在文中寫鶴鹿、打開電視就能真真切切地看見的鶴鹿,雖然是文和圖像,竟然是這樣的巧合?不由得使我想起了“感應”這個詞語。感應是什麼?漢語詞典裏有兩層解釋:“①某些物體或電磁裝置受到電場的作用,而發生電磁狀態的變化,叫做感應,也叫誘導。②因受外界影響而引起相應的感情或動作,凡是動物都對外界的刺激發生比較靈敏的感應的特征。”按照中國傳統的“天人合一”的哲學觀點,也可以說,感應是心靈與自然的一脈相通。我住在靈台裏麵曾夢見過有龍向我遊來,雖則是夢,但我為什麼會夢見龍呢?靈台上空的光芒是什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心頭縈繞。耳聞目睹的人至今還在世上,而且和我一同工作,他們不會信口胡說的,我也不會借題發揮,大肆渲染。自然界奇妙的東西太多太多了!時光如水,光陰似箭。宇宙中奇妙的變化都是一個永恒的自然規律。當年白鶴繞台飛鳴,現在高台上空閃現光芒,是飛碟現象還是什麼?雖然我無法說清,但是我們應當為這種光芒而興奮和自豪。我們靈台人常常講靈光普照,我想出現在靈台上空的光芒,我們叫它靈光也不為過分!古靈台已有三千多年了,紮根於大地,讓世人千登萬登,人站在台上高瞻遠矚,發思古之幽情,抒今日之暢想,我們感慨萬千,古靈台默默無語,這高台到底能造化出些什麼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