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西秦雜家曹宇——序曹宇《石鼓堂尺牘》(1)(1 / 2)

曹宇先生編著的《石鼓堂尺牘》出版了。這不但是他40多年文化苦旅行蹤的全麵展示,而且彙集了他和中國文化精英交往的手劄書信。他和全國1000多位著名書畫家有長期的書信往來,如中國書壇泰鬥沙孟海、啟功,全國人大副委員長、著名學者楚圖南,中國文化名人、國學大師文懷沙,中國書法大師歐陽中石、沈鵬,國民黨資政陳立夫等。還有辛亥革命老人孫墨佛、魯迅戰友汪占非,以及社會名流、大專院校教授、在校學生,他從眾多的書信中選取120多幅手劄,整理編印了《石鼓堂尺牘》這不但是研究曹宇、認識曹宇的一部好書,也為我們研究石鼓文化提供了很好的史料,很值得一讀。先生囑我作序,當是一種責任。

認識曹宇先生,是很久以前的時候。

那是1972年,我在麟遊中學上學。曹宇1969年底從西安美術學院分配到麟遊縣文化館,搞群眾文化工作,是專職美術創作員。那時的曹宇是20多歲的小夥子,年輕氣盛,專業特別優秀,經常在文化館外麵的圍牆上畫壁畫,辦牆報。因為文化館和我就讀的學校正好對麵,隔街相望,每到課間時,我們一大幫學生都跑出來看他在牆上畫畫和辦牆報,為此挨了老師不少批評。逐漸地曹宇就在全校學生心目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尤其是喜歡美術的學生,視曹宇為偶像。他一有時間,經常來學校會見他的那一幫秀才朋友。學校裏當時的老師都是從北大、清華、廈大、川大、西北大學、陝師大分配到這裏教書的“黑五類”子女,和曹宇的年齡一般大小,他們可以說是脾胃相投,氣味相通,經常在一起“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他們中有楊茵、曾祥茂、辛烈、鄧漢章等,在麟遊文化教育界影響頗大,被人們戲稱為“四條漢子”。曹宇不在“四條漢子”之內,但他是“四條漢子”的幫頭。曹宇思想活躍,思維敏銳,點子很多,少了曹宇,那四條漢子的“沙龍”就沒了核心,少了氣氛。曹宇走路如風,說話如鍾,一進校門大老遠處就直呼朋友姓名,他們那種默契讓人好生敬畏。曹宇一進學校大門,我們全班學生都異口同聲地說:“曹宇來了。”如此反複幾遍,有時學生叫得曹宇都聽見了,朝我們這邊一望,學生嚇得都縮進了教室。所以,曹宇在學生心中留下了神奇的印象,學生在聊天的時候以曹宇為話題,能談論好長時間,都說他如何畫畫,如何來學校見他的那幫朋友,如何走路,談笑如何風趣、幽默,如何如何匆忙地穿行於麟遊的大街小巷,風風火火地幹著他所鍾情的事業。

這就是我最初所知道的曹宇。

後來,曹宇因工作需要調到寶雞市群藝館,從事美術專業創作。在我們學生中間,似乎有一種失落:“曹宇調走了,唉,見不到他了!”

再後來,我高中畢業,在麟遊工作了幾年,調回老家靈台,就更見不著曹宇的影子了。聽靈台博物館的人說,曹宇還來過幾次靈台,我很遺憾,沒有見到曹宇,但曹宇的影像在心裏一直抹不掉。

2001年初秋,我在文化館工作;房子就在靈台上院裏,房子前麵懸掛著一口明昌鐵鍾。有一天中午,聽見有一個人在鍾亭子裏說話,口音很熟悉,出於感覺,我上前詢問,他說是從寶雞來的,我一看麵相很熟,我說:“你是曹宇老師嗎?”他說:“我叫曹宇。”“你就是在麟遊文化館工作過的曹老師嗎?”他說:“是呀!”“哎呀!真是天大的緣分!”我自報家門,說我也在麟遊工作過。我趕緊請他來到了我的房子,讓座、倒茶、敬煙。他不抽煙,那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熱乎勁就別提了。幾多回憶,幾多話長,幾多感慨!真是人生匆忙,歲月苦短,彈指一揮啊!曹宇老了,我也不小了。臨別的時候,我簽名送了他我剛出版的《母親河》《靈齋墨緣》和我的書法,他給我留下了他的墨寶。從此,就和曹宇電話、書信往來很是頻繁了。

曹宇依然不改初衷,走路還是那樣風風火火,說話還是那樣朗朗如鍾。

我很清楚地記得,有次曹宇因為招生來靈台,留宿在我房間。在一個明月朗朗的盛夏夜晚,我和曹宇的老同事雷誌傑先生坐在我的房子外麵納涼。古靈台院內,月光如水,靈光閃爍,我們的話題和那如水的月光和那冥冥的靈光糅合在一起,那種感覺好生愜意、暢達。聽曹宇話古論今、紅塵見聞和他離開麟遊的經曆,我對曹宇有了一個整體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