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去那麼多年,不是沒見過癖好奇怪的。
可肢解人到這種程度,還特意吊著一條命的,還是頭一個。
“你是何人?”
雲中君狐疑地打量著嬴長生。
他記得沒見過這個少年,卻又覺得有點眼熟,像是本該見過一樣。
可仔細想想,雲中君,也就是徐福卻又覺得不可能。
世上人數千千萬,麵容相似者不在少數。
更何況那雙血瞳卻是天下獨一份。
“我之前沒見過你。”
徐福篤定道。
嬴長生聽到這句話,嘴角緩緩上揚。
徐福沒有認出他,這是好事。
再者,嬴長生發現徐福雖然境界在築基巔峰,但是實力卻驟減不少,狀態也明顯不好。
“雲中君長老,求求您救救小的!”
金掌櫃哭嚎著向徐福求救。
然而在這時候開口卻不是個好時機。
徐福聞聲,斜眼不滿地看著金掌櫃,明顯帶著火氣。
“廢物,誰準你開口?”
“連倉庫中的那些藥草都看不住,死了也是活該!”
他看著金掌櫃,十分嫌棄。
自己第一次嚐試去收服土螻,被打傷後不得不找蛇膽解毒,結果金掌櫃那時就鬧出了不小的麻煩。
而昨日他又去,又一次被重創。
本想著回來後用庫房中補氣血的藥草為自己療傷。
結果呢?
全丟了!
徐福一想到此事便氣不打一處來。
嬴長生一聽,心裏立馬有了猜測。
金掌櫃則痛苦地懺悔著自己的失誤,肯定對方一定要出手救下自己。
“長老,那些藥草小的真的不知道怎麼丟的。”
“長老,您今日若是願意出手相救,小的必定為您做牛做馬,保證把全天下最好的藥草全部都給您搜羅來!”
他顧不得自己能否完成目標,隻知道得先說動雲中君救下自己。
徐福聽罷,精瘦的麵龐上帶著幾絲思索。
自己身後這家陰陽商行的負責人便是金掌櫃,若是金掌櫃真就這麼死了,短時間內再扶持一個人上來也是浪費時間。
若是保下金掌櫃,一來對手隻是一個小蝦米,即便自己重傷,也絲毫不畏懼對方。
二來,金掌櫃必定死心塌地幫著自己。
怎麼看,都是合適的買賣。
“小兄弟,我乃陰陽家金部長老雲中君,此人乃我陰陽家的人。”
“殺了他,隻會讓你與陰陽家結仇。”
徐福並未想過有人會拒絕自己,自然而然地搬出了陰陽家的名號。
正常人,也不會拒絕陰陽家的提議。
然而,嬴長生卻咧嘴一笑,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
“不放。”
“而且倉庫裏是不是丟了六百多株的藥草?”
嬴長生看著金掌櫃目呲欲裂的模樣,話語間帶著愉悅。
“我偷的。
那一瞬間,金掌櫃恨不得將嬴長生生吞活剝。
徐福眉宇緊皺,看著嬴長生,麵色不善。
“你偷的?”
他咬著牙,憤恨地看著嬴長生,想到自己現在重傷是因為此人,氣便不打一處來。
“是,”嬴長生爽快承認,“就是我偷的。”
“藥草現在就在我身上。”
徐福眼底閃過一絲殺意,“你該死。”
聲音之中帶著濃厚的威壓,像極了出招前的警告。
對殺意最為敏感的驚鯢立馬明白,雲中君要對主人動手。
雪女見驚鯢渾身微動,也連忙準備應對雲中君的進攻。
然而嬴長生的聲音卻隨即響起,“你們別出手。”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們別插手。”
驚鯢眼底閃過猶豫,最終還是點頭應聲。
“不去幫忙真的好嗎?”
雪女很是擔憂。
驚鯢剛剛後撤時,連帶著把她也拉遠了不少。
以至於她現在哪怕去支援,也可能會變得不及時。
驚鯢則語氣沉悶道:“相信主人吧。”
她也想幫,但主人的命令不容違逆。
轉魄和滅魂兩姐妹卻根本想不明白,他們的主人究竟怎麼敢和雲中君對壘!
“小子,你膽子不小。”
徐福自然也聽到了嬴長生對驚鯢的吩咐。
他還看到了那兩個如狗一般狼狽的六劍奴中的姐妹花,以及不遠處橫死,渾身扭曲不成人形的真剛。
加之剛剛被嬴長生順手割喉送走的金掌櫃。
徐福意識到,麵前這廝不僅膽子大,殺性也很重。
“我膽子確實大。”
嬴長生微勾唇角,隨後反手示意玄鳥為自己加成。
火紅色的身影帶著五彩霞光,伴隨著一聲清亮的啼鳴落在嬴長生身後。
與那雙不似凡人的血瞳相稱,足足彰顯嬴長生非人一般的氣質。
“天命玄鳥?”
徐福身為踏遍五湖四海的藥師,遍覽群書的他自然認出了天命玄鳥,看著嬴長生的眼神也變得慎重。
那島上有身為山海巨獸的土螻,水下他雖然沒看,但很顯然也有什麼。
而現在再多一個天命玄鳥,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