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娜斐娜駕浮嵯避開黑龍,驅散術再度將黑雲驅散,泰袒急向黑龍展開攻擊。黑龍雖屢被擊中並不散開,卻首尾相連,結成一個圓環。牛頭王吼聲又起,群龍怒火狂噴,一圈圈巨大火環疾向泰袒落下。
戴娜斐娜識得厲害,駕浮嵯閃避。黑龍空中飛旋,圈中聚成一團氣浪,猛烈吹向火環,火環頓時加速,且不斷四散開來。戴娜斐娜急忙施展魔鏡,將火環盡量遮開,駕浮嵯往高處去。
九妹看得皺眉,急忙止步,命群盜引弓弩射擊。
雖然遭遇上下兩路弓茅射擊,黑龍卻不散開,反而越聚越攏,火焰雖止,空中氣浪卻越發強勁,漸漸形成一條有質有形的黑色旋風,由上而下,疾朝群盜掃過來。九妹大驚,急命群盜俯低,倚巨石躲避颶風襲擊,仍有數名海盜未及藏身,頓被拋向空中。
牛頭王見狀大喜,急忙朝颶風衝去,倏地進入旋風中心,平地而起,朝黑龍背上躍去。群龍低空接住牛頭王,風風火火朝海上馳去。
戴娜斐娜見狀歎息,黑龍去得甚急,浮嵯追趕不上,而索斐仍在懷中半睡半醒,一幅有氣無力的模樣,不暇它顧,懷抱女兒,躍出城堡,朝峰頂降落。浮嵯緩緩升空,漸漸消失在雲端。
眼見黑龍、泰袒消失無蹤,九妹暗惱,急命收拾船隻,返回大船。
布雷德兄弟本在海邊觀戰,見戰鬥不了了之,暗自喟歎,泰袒、黑龍乃至九妹的部隊都是足以稱霸一方的強大力量,一旦遭遇未免手足無措,兩人雖雄心勃勃,此時自忖勢單力薄,對視無語。
潛水衣已不堪用,布蘭伍德不甘放棄,便用來裝載一些孔石,負在背上,布雷德展開淩波微步卷軸,將布蘭伍德負在背上,渡海而去。
九妹大船揚帆而去,晨曦島隻剩下母女二人,戴娜斐娜微微歎息,火山湖中央原有一個亭榭安置在玄冰之上,此刻已被牛頭怪毀了,隻得在黑岩旁稍坐,伸手替索斐把脈。
索斐內息紊亂異常,身體忽冷忽熱,戴娜斐娜暗暗皺眉。雖不忍喚醒女兒,不得不輕聲喚醒問個究竟:“索斐,醒醒好嗎?和媽媽說說話。”
索斐睡意朦朧,雖也想和媽媽說話,腦袋昏沉得厲害,敷衍著喃喃道:“媽媽,壞人走了嗎?天黑了沒有?索斐想睡覺。”
戴娜斐娜試試索斐額上體溫,聞言道:“索斐快告訴媽媽,身體怎麼會這樣?”
索斐眯著眼嘟囔道:“都是凱恩害得,他讓我吃了一顆混亂之火,好熱啊,不過沒關係了,索斐隻要有熱酒喝,一出汗就好了。”
戴娜斐娜聞言一驚,索斐果然身具對立吸引魔法能力,目下禍福難料。索斐雖說得輕鬆,飲酒也不是辦法,既然知道原因,便不打攪女兒睡覺,索性施展催眠術,讓她睡熟些,將女兒抱在懷裏,獨自向著夕陽,看天空雲彩飛揚,晚霞滿天,不禁眼中蓄淚,且有一顆滴在索斐臉上。
布拉卡達塞萊斯特,終結日來臨前的第十六年,天空之城降生了一位天使般的女嬰,被命名為戴娜斐娜,意即暗夜星辰。媽媽海晨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魔法師,她擁有海與天、光明與黑暗兩重強大無比的魔法能力,神聖光明魔法能力使她能夠領導聖族,包括天使和泰袒,不凡的黑暗魔法能力使她具有強大的屠龍能力,驅役包括黑龍在內的龍族。更了不起的是,她結合光明與黑暗兩重能力,創造出在當時遠比黑龍強大的生化龍,包括碧龍。這曾經是她獨有的神奇能力,雖然後來也逐漸被別人掌握,塔努的聖龍驅役能力也是源於海晨星的發明。
戴娜斐娜有兩個了不起的英雄哥哥,和不曾見過麵的英雄父親,按理說她的一生應該是光明無限,然而,智慧過人的母親似乎已預見到女兒的一生注定充滿艱辛。
戴娜斐娜十二歲那年,埃拉西亞陷落,凱瑟琳的光複之戰不久開始,父母和兩個哥哥分別投身於互相對立的兩大陣營,這在她天真無邪的內心投下了第一片陰雲。
塞萊斯特是唯一能夠避開戰火襲擾的聖地,戴娜斐娜在母親哺育下健康成長,魔法能力進步迅速。就在她成長為一個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並在塞萊斯特廣為人知時,她也有幸見到了燈神族的傳奇英雄索裏爾,情竇初開,她被索裏爾的強大魅力深深吸引。
然而,戴娜斐娜石榴裙下有太多的崇拜者,常常阻礙了她投向索裏爾的視線,其中一個年貌相當的少年俊傑名叫瑪澤連,他沒能獲得戴娜斐娜的親睞,卻將她的音容笑貌深深刻在記憶中,至死不逾。這是戴娜斐娜的惡夢,她因此身陷巨大冰魄之中,幽禁數年。
戴娜斐娜無聲歎息,索斐在睡夢裏喃喃出聲:“媽媽,索斐渴得厲害,要水喝。”
戴娜斐娜環顧四周,海水湖水都喝不得,抱起女兒,向雲端飛去。
三
布雷德兄弟在多芬雪島上岸,隨從和輜重雖損失一空,卻如願以償取得光明之戒,又意外發現孔石這種奇異金屬,兩人齊感欣慰。稍作商議,決定先去蒲公英地落腳,等待巴諦摩歸來。
布雷德在巴諦摩的鐵匠鋪裏生火冶煉,汗流浹背地忙了兩天,孔石發出暗紅光芒,絲毫沒有融化跡象,布雷德頗感無奈,正有些失望,巴諦摩拖著拐杖施施然返回鋪子。
布雷德喜出望外,巴諦摩也感意外,師徒二人攀談幾句,都有隔世之感。
布雷德請教孔石鑄冶技術,巴諦摩知他今非昔比,與他攀談幾句,不由暗驚。布雷德跟隨他時年齡尚幼,更不曾學得占火術,巴諦摩本不曾詳細指點過他什麼,不過由他自學自煉。前後不過一年時間,離開蜘蛛島時巴諦摩雖覺得他聰慧過人,也不十分驚奇,數年不見,他果然無師自通,不僅鐵匠手藝頗精,竟已悟出占火封魔技術。巴諦摩略一尋思,黯然道:“約瑟夫,我看你誌氣不小,但要知道懷璧之罪,我當年離開蜘蛛島就是身懷此技、為人所迫,你現在無師自通,十分難得,但要百尺竿頭、再進一步,勢必給自己增添許多是非,此一節,另一節是,我眼下就有個麻煩,不能在此久呆,這孔石鑄冶技術十分繁複,非一朝一夕能夠講得明白,你的占火能力似也不夠。”
布雷德暗暗點頭,雙眉一軒,抱拳道:“師傅,今日不同往日,便有天大的麻煩師傅也不需擔心,若不能替師傅分憂也無麵目向師傅討教。師傅隻管說出何事可惱,弟子必定為師傅除去這樁煩心事,難道是那個法克斯又找上門來,弟子定將他除去。”
布蘭伍德一旁插言道:“老師傅不必懷疑我們兄弟的能力,就不信有天大難事能夠難得倒我們。老師傅若是信任我們兄弟,以後再不必受顛簸之苦,更不屑避著何人。”
巴諦摩道:“你二人頗有誌氣,我很明白,但眼下此地領主與我有些糾葛,我不得已便要尋別處安身,我已老邁,難不成還去拖累你們?須誤了你們大事。”
布雷德正想說話,布蘭伍德道:“此地領主可是叫做哈拉斯?此人原在獵人福地主事,因管理不當致使精靈庭丟了半個獵人福地的地盤,想來是個庸才,老師傅若是煩他,我兄弟便趁勢將他除了,便將此地辟作一個基地,大家就都有了安身之地。此地荒僻,精靈庭鞭長莫及,輕易也不敢勞師遠征。大哥你看可好?”
巴諦摩眼前一亮,這兄弟二人果然非同小可,所謀者大,忙道:“談何容易,哈拉斯並不是庸才,隻是好大喜功而已。他在此地獨霸一方,手下有兩三千精兵,島上四處城池數他勢力最強,又是名正言順的總督,有精靈庭支持,他不惹人,沒人敢來惹他。你們單槍匹馬,怎麼動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