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笑著將書遞給了阿野。
阿野識字,他小時候父親還在世時,家中尚有餘資,阿野也就上過幾年私塾。
後來阿野父親因病去世,隻留下阿野和母親相依為命,家中漸漸沒落下來,阿野隻好輟學回家幹活維持生計。
阿肆和阿野曾一同在鄰村的秦秀才那裏念書。
當時阿肆家中並不寬裕,常常沒飯吃,阿野便將自己的飯食分給阿肆。兩人情同手足,像是親兄弟一般。
後來阿肆爭氣考入州學,由朝廷供養,家中壓力倍減,並且由於有了功名,阿肆的父母在村中都更有麵子了。
……
齊朝,齊都承天城。
“荒唐!他楚朝是在自取滅亡!”齊宣宗顯得異常憤怒,“整個楚朝就無一人知曉這唇亡齒寒之理嗎?”
據楚朝傳來的線報,楚道宗欲趁火打劫,舉兵伐齊。齊朝君臣都沒想到楚帝竟然如此在意這蠅頭小利。
“他明貢(楚道宗名)真乃奸詐小人!昔日其父楚世宗在位之時,先帝都對之敬佩,可惜他明貢肆意妄為,多行不義必自斃!”
齊宣宗麵目猙獰,雙拳緊握,旁邊的宮女太監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惹怒天子。
“魏將軍,您是我朝資曆最老、最有經驗的老將軍了。
現如今我軍與都安軍隊在高、同二州對峙,戰況不妙,依您看,我軍勝算幾何?”
齊宣宗長吸一口氣,看向一位老將軍問道。
老將軍姓魏,名恪,齊英宗時期參軍,曆經英宗、莊宗、成宗、宣宗四朝,實打實的老將。長期駐守齊朝北部邊疆,熟知漠北各部情況。
魏恪思考片刻,緩緩說道:“啟稟陛下,臣認為我軍勝算渺茫……”
此話一出,朝堂嘩然。有激動者直接指著魏恪鼻子罵道:“魏老匹夫,你居然說出這種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話,居心何在?陛下!臣以為魏恪勾結都安,亂我軍心,應當即刻問斬,以儆效尤呀!”
魏恪聽聞也不惱,入朝多年,這些謾罵早已習慣。
他徐徐道:“陛下,並非臣妄自菲薄,都安騎兵的戰力,想必諸位都知曉一二,我大齊地處北方,萬裏平原,一馬平川,無險可守。
麵對都安騎兵隻能據城而守,大城尚且可以多多儲備物資,小城兵殘馬瘦,一觸即潰。
況且我軍目前接連戰敗,軍心恐怕不穩……”
齊宣宗聽聞,沉默不語。
魏恪猶豫了一下,思考再三,還是決定開口:“陛下,臣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魏將軍說吧。”
“陛下,臣以為當務之急應是集結全國精銳,準備遷都。”
“老匹夫!我看你就是都安的奸細!
昔日廣帝昏聵,諸侯四起,我大齊高祖皇帝順天時,應民意,承前廣正統,立國大齊,定都承天,至今已二百六十餘年,定當國祚綿延,萬世不朽!”
“老匹夫!你亂我軍心,不得好死!”
“國賊!走狗!”
……
整個朝堂瞬間罵聲一片。
“肅靜!”皇帝旁邊的太監見朝堂混亂,連忙喊道。
“臣也認為當務之急乃為遷都!”
群情激憤的群臣正在尋找是哪個不要命的人站出來支持遷都,準備展現一番“口才”。但是當他們看到支持之人時,卻有些為難。
出言支持之人乃是齊丞相兼禮部尚書梁謐,和魏恪一樣,曆經四朝,是實打實的文臣之首。
有些年輕的官員心有不甘,質問道:“梁丞相出言支持遷都,在下鬥膽請梁丞相給我們一個說服群臣的理由。”
“正如魏老將軍所言,我軍目前士氣潰散,定然不是都安對手。
昔日漠北南掠,屠盡廣朝宗室,浮屍萬裏,流血漂櫓。
舉天下諸侯之力,也曆數年才將漠北人趕回狼山以北。
即便如此,斷魂關一戰,天下軍中精銳基本斷層。
所幸昔時我大齊封地遼闊,君臣一心,才將國力恢複,得以逐鹿天下,建立大齊王朝。”
梁謐頓了頓,繼續說:“聚集精銳,拱衛帝都,讓楚、吳兩朝感到壓力。
都安之勢,絕非我大齊可擋,必須聚天下之力才有勝算。是時我大齊可先遷至侯國舊都。”
“先遷至侯國舊都,難道還有再次遷都的可能嗎?”
“對,侯國舊都附近無險可守,隻是權宜之計。
下一步當積蓄力量,東取吳朝的離、青、兌、照四州,景江、誠水加上其間的景誠山,可阻都安軍隊。
實在無奈,可取威州島,都安漠北之人,水性缺乏,難以攻伐,我等可於此休養生息。”
齊宣宗聽聞,說道:“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