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燕夫人回憶著往事，許久未睡。
次日。
天還未亮，燕夫人便帶著月桃與木辰，三人快馬加鞭，直奔南鳶城。
燕芷萱本想陪阿母一起，卻被阿母拒絕了。
“阿母這些年雖然荒廢了許多，但騎術仍在，我和你桃姨辰叔一起，很快就回來。”
“別擔心，阿母心中有數。”
月桃與木辰皆是當年隨她留下來的娘家人，也是除了兒女之外，她最信任之人。
看著阿母三人從後門出發的背影，燕芷萱眸光漸漸變得幽深。
“這一次，讓阿母提前知曉一切，之後的結局，必會與夢中不同……”
……
“這位小公子，買雞嗎？我家這兩隻雞可是正要下蛋的母雞，若不是家中父親生病，可是舍不得賣哩！”
城北集市，一賣雞的婦人看清來人的穿著，頓時眼前一亮，高聲吆喝道。
身著男裝的燕芷萱聞聲看來，瞧見婦人那看肥羊的眼神，心中便生出不喜。
她在夢中遊蕩了十餘年，閱人無數，看他人的神態，她一眼便知其意。
至於她麵前那兩隻瘦不拉幾的雞崽……
燕芷萱不做評價。
“公子，這裏好臭啊，咱們回去吧，若是需要……”小廝裝扮的毓秀捂著鼻子指了指地上的家禽，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若是需要，讓府中下人來采買就是了，這般汙濁之地……”
燕芷萱瞥了她一眼，“若待不住你便先回去吧。”
毓秀當即放下捂著鼻子的手，露出討好的笑容，“公子您別趕我走，我知錯了。”
燕芷萱不再搭理她，徑直往一老翁的位置走去，“阿翁，您這小雞怎麼賣？”
老翁眼神不大利索，不過耳朵還算好使，當下露出一口缺了三顆門牙的討好笑容，“公雞二十銅幣一隻，母雞二十五銅幣一隻，女公子要多少？”
公雞母雞個頭都有她兩個巴掌大，正活潑的啄著籠裏的青草，燕芷萱想了想，又問：“阿翁，這母雞需得多少時日方可下蛋？”
老翁笑嗬嗬的道：“再喂月餘便可。”
燕芷萱點了點頭，“阿翁，你這些雞我都買了，連同籠子一起，給你三百銅幣可好？”
“我這隻有三隻公雞，六隻母雞，一共才二百一十個銅幣，籠子又不值錢，要不了這麼多……”老翁連連擺手。
燕芷萱對鍾靈使了個眼色，鍾靈便拿出碎銀交給老翁，“阿翁，您就拿著吧。”
“這……那老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女公子。”
老翁收下碎銀後，忙把地上的雞籠遞過來。
燕芷萱對毓秀抬了抬下頜。
毓秀：“……”
毓秀苦著臉把雞籠接過來，拎得遠遠的。
鍾靈偏過臉去，不讓毓秀發現自己偷笑。
燕芷萱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兩個丫鬟是阿母撿來的，與自己一同長大，忠心自不多說。
在夢中，她離世後，阿母本想放她們自由，卻被兩人拒絕，兩人一直盡心盡力的服侍在阿母身邊。
最後，在逃亡路上，鍾靈被歹人陷害，導致被流民搶走……
而毓秀為了保護阿母，被暴民一箭穿心……
那時的她們吃盡了苦頭，成長了很多。
相比之下，現在的她們就顯得非常稚嫩……
嗯，還需要多多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