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英聽他將吳飛稱作大哥,覺得有些奇怪,問:“吳醫官是你大哥?”
“嗯”那人點點頭說:“吳大哥他平時就像親大哥一樣照護我。”
月英朝諸葛亮望了望,隻見他點頭,看來這人和吳飛的關係,他已是明了。
於是她說:“陳醫師,你剛才話,我想丞相會聽到。但是非黑白,丞相自有公斷,不是我能求情的,你先回去吧。”
“謝謝,謝謝。”陳秋平又要磕頭,老趙在一旁拉他起來說:“走,走,別磕了,大雪地裏,你不冷,別人還冷呢。”
他這才離開。
月英靠坐在榻上。諸葛亮囑龔襲道:“龔襲,是不是還剩了一些芝麻核桃粉,把剩下的都用開水衝了。”看她坐在榻上,雙目緊閉,手一直在按太陽穴,問:“是不是頭暈得厲害。”
“有一點兒暈,靠一會兒就好了。”她輕聲說,可還是睜不開眼睛,一睜開,便天旋地轉。
“那是你吐過,胃裏都空了,又被馬車顛了一路回來,能不難受嗎?你先吃點東西,再睡會兒。”諸葛亮說。
“夫人,你怎麼了?”翠萍在燭光下,才發現月英臉色很差。
“翠萍。”諸葛亮朝翠萍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問,免得月英再想起剛才的場麵。
龔襲將衝泡好的芝麻核桃端來說:“夫人,您喝一點,會好些的。丞相這次生病,也吐了好幾次,幾天都不願吃東西,隻肯喝點夫人您給備著的芝麻核桃衝的糊。這還剩下一點了,丞相舍不得喝了,他……”
月英聞言,心好像被揪了一下,她睜開眼睛,望向龔襲。
“龔襲,叫你衝個糊,那麼多話!”諸葛亮連忙打斷,接過他手裏的碗,遞過去:“先把這個喝了。”
她還是追問龔襲:“龔襲,怎麼回事,吐了好幾次嗎?我詢問你丞相病情時,為何不提?”月英神情嚴肅。
龔襲後悔自己說漏了嘴,丞相前後關照過好幾次,不能讓夫人知曉。他支吾著不知如何作答。
“沒事,回漢中路上,也被顛暈了而已。”諸葛亮搪塞過去,把碗塞到她手中:“快喝,我都好了,你問這過去的事情幹嘛。”
月英知他刻意隱瞞,也沒辦法問出實情來,隻能先喝上兩口他遞上來的芝麻糊。諸葛亮對翠萍說:“翠萍,你回帳休息吧。”又對龔襲說:“龔襲,你也去忙自己的事。再關照立仁他們,有人找我議事,都在外帳。”
月英喝了一小半芝麻糊,然後推給他說:“喝不下了,你喝了吧。”
“再喝一點。”他勸
月英又喝了兩口,把碗遞向他,問:“漢中連芝麻核桃這些東西都沒有嗎?丞相還舍不得喝?”
“有,可不是這個味道。”他慢慢喝,淡淡說。病的時候,什麼都不想吃,隻有這芝麻核桃粉是月英親自炒好給他帶著的。病得難受時,喝著這帶有她味道的芝麻核桃糊,就感覺她在身旁。可最後這一份,他一直舍不得喝。想若自己什麼時候真撐不下去了,喝上一碗,說不定還能挺過去。
“是我備少了。”
“下回你多備點就是。”又接著問:“好點沒,還暈不暈?”
她搖了搖頭,說:“好多了,丞相開的方子能藥到病除。”問他:“丞相,為何將小醫師扣留中軍帳?”
“丞相,丞相,你叫上癮了嗎?”他故作生氣,將手中的喝完空碗置於桌上時,發出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