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出身琅琊王氏,屬於漢晉時期最顯赫華貴的名門望族。據說他的曾祖王覽曾經得到一把象征權利的寶刀,西晉時做到光祿大夫;從曾祖王祥就是“二十四孝”中“臥冰求鯉”傳說的主人公,曾官至太保;從伯父王導是東晉開國功臣,父親王曠官至淮南太守。

西晉末年,皇室陷入“八王之亂”的內戰,北方少數民族乘機入侵,山東琅琊一帶也很不太平。公元300年,王曠攜家渡江南遷,303年,他的夫人生下第二個兒子,取名羲之,字逸少。

少年時代的王羲之羞澀靦腆,不善言談。有一次他去大將軍王敦家,剛好時任司空的王導和庾亮(字元規)來了,王羲之一見人多,起身就想溜走。王敦拉住他說:“這是你家的司空和老熟人元規啊,你還怕見他們不成?”由於王羲之不愛說話,起初在社會上名氣不大。十三歲那年,他到尚書左仆射周凱家作客,坐在末座。周凱仔細觀察後,覺得這位少年非同一般。當時人們認為牛心是珍饈美味,客人們都還沒動筷子,周凱親自割了牛心,烤熟了夾給王羲之吃,人們由此開始看重這個沉默寡言的少年。

隨著年齡增長,羞澀罕言的王羲之變得辨才出眾,而且性格耿直,書法水平古今無雙。人們形容他的筆勢像流雲一樣飄逸,像驚龍一樣矯健。他的從伯父王導、王敦對他都很器重,王敦曾經誇他是王家的好子弟,預言他將來應該不會次於名重一時的阮裕。事實證明,王羲之遠遠超過王敦對他的期望,他後來的名氣可比阮裕大多了。

王羲之二十餘歲時到建康探親,寄居在烏衣巷王導家中。當時在位的是小皇帝晉成帝司馬衍,司徒王導和車騎將軍郗鑒都是輔政大臣。郗鑒有個女兒名叫郗璿,生得才貌雙全,郗鑒愛如掌上明珠,希望能從家世顯赫、才貌俱佳的王家子弟中選個女婿。他當時正在京口,打發門生給王導送了封信,說明自己的想法。王導痛快地對送信人說:“你往東廂房去,我家子弟都在那兒,你隨便挑,凡你相中的,不管是誰,我都同意。”王家子弟聽說郗家派人來選女婿,全都精心梳洗打扮一番,出來相見,隻有王羲之獨自臥在床榻上,衣服隨意披著,袒胸露腹,若無其事地吃東西。門生回去報告郗鑒說:“王家的幾位郎君都挺不錯,聽說來選女婿,都表現得很矜持。隻有一位郎君,在榻上露著肚皮躺著,好像沒這回事兒一樣。”郗鑒說:“就是這位郎君好,最適合做我家的女婿。”一打聽,原來正是王羲之。郗鑒就把女兒嫁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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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耳關乎神明

王羲之夫人郗璿是位頗有見識、情趣高雅的女子。丈夫去世後,郗璿獨自度過悠悠歲月,九十多歲高齡尚在人世。丞相王導的曾孫王惠去看望她,問:“您沒覺得眼睛、耳朵有什麼不好吧?”郗氏回答說:“發白齒落,屬於身體方麵的問題;至於眼睛、耳朵,關係到人的精神和智慧,怎能讓它們與人隔絕?”眼花耳聾是自然的衰老現象,老太太卻說是因為“眼耳關乎神明”,極其重要,所以不能讓它們看不見、聽不見,隔斷人與外界的聯係。老太太不僅告訴客人自己仍然耳聰目明,而且讓人看到她的思維敏捷、詼諧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