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1 / 3)

第八章 傷情紅枼莊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一聲怒吼從天而將。

眾人回頭,又是整齊的一聲抽氣。隻見上官臨淵麵色沉鬱如黑麵包公。

他徑自走到我麵前,皺著眉,輕輕的問:“你沒事吧?”

他是在擔心我被人欺負吧?我不禁莞爾。好戲還沒上場,他就出現了,我能有什麼事?

“哥!”上官絲竹懊惱的奔過來拉住上官臨淵的胳膊,“你怎麼可以將這個女人帶回來?你知不知道,你將來要娶的辛家堡的九姑娘?要是讓辛家堡的人知道你……”

“夠了!”上官臨淵喝止,“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哥——”上官絲竹還要說什麼,卻被上官臨淵冰冷含怒的眼神嚇退,隻得轉眸憤憤的將我瞪著。

“七小姐想必還不認識我吧。”我笑了笑,“我是辛顏,辛家堡九姑娘。說起來,七小姐應該喚我一聲姑姑才是。”

“顏兒。”上官臨淵神色稍緩,低頭看著我無奈的笑笑。

“論輩分,你也該叫我一聲姑姑。”

再回眸,上官絲竹已是一副震驚至極的模樣。而那群站著看戲的丫鬟婆子們已經發出第三次不約而同的發出抽氣聲。

原本對著我溫柔笑著的人,轉過身麵朝眾人時又換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連聲音也變得冷凝,“我和辛九姑娘不日將會舉行婚禮,屆時她就是你們的少夫人了。如若再叫我發現今日的事情,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是,少主。”眾人唯唯諾諾的應著。

“都下去吧,沒有召喚,不許過來打擾九姑娘。”

“是。”

眾人散去,隻留下我、上官臨淵,以及呆愣原地的上官絲竹三人。

“她怎麼可能是辛顏?怎麼可能是辛顏?怎麼可能?……”

上官絲竹低垂著眉眼,神思恍惚,嘴裏一直不停的嘀嘀咕咕。

“她……”

我扯扯上官臨淵的衣襟,又朝上官絲竹努努嘴。

“別理她了。走,我帶你上山見家主去。”他看也不看那上官絲竹一眼,徑自牽起我的手。

我們剛走出幾步,那上官絲竹卻跟發瘋似的衝上來拽住上官臨淵的手臂。

“哥,她真的是辛顏辛九姑娘嗎?”

上官臨淵回頭,麵無表情的說:“是。”

“嗬,我明白了。”上官絲竹鬆開手,倒退幾步,轉眸看著我一陣冷笑。

我猜那是冷笑吧,可是又覺得那笑聲中似乎帶著一抹可憐或者說同情的意味。

“我們走吧。”上官臨淵握緊我的手,低頭溫柔的對我笑笑。

我淡笑著點頭。可心卻陷入了無邊的疑惑與困擾之中。早先被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不安也破土而出。

原來我真的和那個叫彎彎的女人長得很像。所以那些人在看到我的時候才會那麼驚訝。

紅枼山莊的老莊主,上官臨淵口中的家主,並非如外界傳言的那樣古板嚴肅、食古不化。相反,年過七十的他十分的和藹可親,至少對我是這樣的。

我和上官臨淵的婚事,隻是稍稍提及,他一口便答應下來,還迫不及待的派人置辦聘禮,又親手寫了信函吩咐人十萬火急的送至辛家堡。

拖了八年的婚事終於落實,他一張老臉笑開了花。拉著我說說笑笑,走走逛逛,直把紅枼山莊逛了個遍,又將上官臨淵的事巨細靡遺的講述給我聽,隻漏了彎彎和阿念那一段。

晚間吃過飯,上官臨淵送我回客房說了幾句關切的話語便離開了。我一個人站在窗口,吹著透涼的夜風,毫無睡意。

連老莊主都在刻意隱瞞我!

上官臨淵與阿念的母親隻見究竟是怎麼回事呢?為何時至今日,上官臨淵對此事依然絕口不提?是存心想要瞞我?還是他覺得根本就沒必要與我說?因為,……我本就不過是一個替代品?

心緒亂得可怕,夜風涼得透骨。

我抱緊雙臂,將自己圈住,可卻依然冷得透心。

還是直接找他,當麵將事情問清楚吧。也許一切不過是我自己嚇唬自己,也許一切真如想象的一樣,但無論如何,我要聽到他親口對我說,他喜歡的人究竟是我辛顏,還是跟彎彎長得很像的女人。

上官臨淵住在東邊主人房中,離我所居的客房隔著一小段距離。

我循著記憶中他提及的方位,緩步來到他房門口。房中燈火通明,想是還沒睡下吧。

我抬手敲敲門,沒人回應。

輕輕一推,發現門竟是虛掩著的。

他去了哪裏?是回去,還是進去等他?

我略有掙紮,最終決定進去等他。因為我知道,如果不把話問清楚,隻怕我今晚都睡不著覺了。於是,我推開門走進去。

原以為我居住的客房已經華麗得足可媲美官邸,這主人房的奢華想必也可以與皇宮相媲美了。可是,這間主人房卻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

普通的木床、圓桌、矮凳,毫無特色的梳妝台、屏風,所有什物都是那麼的簡樸大方,沒有絲毫富貴華麗的表征。若說這房間真有什麼是符合主人房這稱謂的,那就是它足夠大,瞧著應比其他房間大出一半的樣子。

環視四周,除了一些必須的普通的家具擺設外,房中幾乎找不到任何裝飾性質的事物。——除了一幅畫。

我緩步踱過去,在畫前停住。

“彎彎……”畫裏清清楚楚的寫著“彎彎”二字。

我終於見到所有人口中的彎彎了,也終於知道我和彎彎長得有多像了。畫像中那女子,無論眉眼、無論身形、甚至連慵懶的神態都與我神似。若說她是我的孿生姐妹,隻怕連我父親母親都不會懷疑吧。可是,母親一生真真隻生下八個兒子和我這麼一個女兒。

天底下真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我彷徨著,從房間退出來。

上官臨淵是真的將我當做畫中的女人了吧?

不知是腳下的路突然變得凹凸不平,還是我自己的腳突然變得一長一短,原本平坦的路不再平坦。

我走出房間,朝著莫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