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2 / 3)

我不知道自己這是走向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腳下的路將要帶我走向何方,我隻是走,不停的走。

隻覺腦子裏亂哄哄的,讓我無法思考。

“……哥,你是把她當做彎彎的替身的吧?”

“……”

“這些年來,山莊上上下下都知道你對彎彎的愛有多深,若不是因為她長得像彎彎,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娶她的,對吧?我們都很清楚,一直以來,即便是背負家主的責難和江湖人恥笑,你也寧可終身不娶,也絕不迎娶辛顏那個女人!可是,才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你卻帶著她回來,說要與她成親。我初時還不相信,可是見到她我就明白了。原來她竟長得跟彎彎一模一樣!……”

“你說夠了嗎?”

“這些難道不是事實嗎?”

不知不覺間,我竟走到了上官臨淵的書房外。我不是故意要偷聽,隻因上官絲竹質問上官臨淵的話,也正是我想要追問的。於是便矮身窗沿下,做了回鬼鬼祟祟偷聽的勾當。

我屏住呼吸,默默的等待著,等待著上官臨淵的答案。

過了好一會兒,上官臨淵依然沒有作答,反倒是言語激烈氣勢洶洶的上官絲竹竟抽抽嗒嗒的哭起來。

“哥,你說過,這世上的女人,除了彎彎,你最愛的就是我。可是現在,你竟然對第三個女人比對我還好!你不守信用,你騙我!娘臨終時你答應過她,說你隻對彎彎和我好的,可是,辛顏她不是彎彎,隻是和彎彎長得很像的女人而已,你卻也對她好了!我不依,我不依!……”

這上官絲竹果然是戀兄的。

夜風拂過,我不禁打了個哆嗦。偷聽終歸是不好的,而我本是有教養的好孩子,在這牆角跟下聽了半天又沒聽出個正緊事兒,也便打算悄然抽身離去,免得被發現丟了辛家堡的臉麵。

我弓起身,提步,腳還沒邁出去,卻聽到上官臨淵低沉的嗓音悠悠的說了句什麼。

附耳上前,卻又什麼都沒聽到。

不知為什麼,我直覺覺得他說的那句話很重要,對我很重要,對吵吵嚷嚷的上官絲竹也很重要,不然上官絲竹怎麼會突然住了嘴,甚至連抽氣聲都消失了?

我又向前邁進一小步,想將耳朵貼在牆上,可是一個不小心,頭頂竟然撞在打開的窗戶上,發出一聲悶響。

“誰在外麵?”

上官臨淵迅速來到窗前,探出頭來。

我哼哼唧唧的冒出頭,衝著他一陣傻啦吧唧的幹笑,伸手到頭頂摸了摸,然後看看手,“還好,沒流血。”

他見到是我,冰冷的麵孔頓時變得柔和起來,溫柔的笑著,伸手過來幫我揉頭,還不忘關切的問:“痛不痛?”

“嘿嘿,不痛不痛!”我尷尬的陪著笑臉,心裏溫暖如春。他總是這樣,在我尷尬難堪的時候,轉移話題、模糊焦點,為我鋪好下台的階梯。

“睡不著,所以出來找我?”

“哈?嗯,嗯。”他既要為我找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我又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於是附和著點頭。

“進來吧,門在那邊。”他轉頭朝門的方向的看看,忽又回過頭來笑我,“還是說,你比較喜歡爬窗子?”

我麵上一紅,轉身朝門走去。

“我沒打擾你們吧?”

走進屋,我看了看矗在屋裏的上官絲竹。她一臉鬱色,正拿怪異的目光看著我。

“怎麼會呢。”上官臨淵微笑著將我迎進門,回頭對上官絲竹說,“沒事你就先回去吧。”

我以為以上官絲竹的性子至少會抱怨兩句,可事實上,她一句話也沒說,徑自默默的走出去,隻是她的目光一直不曾從我身上移開,出了門口,還不忘回過頭來深深的看我一眼。

我怎麼不知道,她什麼變得對我如此情深的。

我抖了一抖。若是外人不知道,還當她跟我有什麼什麼呢。

待上官絲竹離開,上官臨淵領我到他書桌前坐下,轉身去倒茶。

“剛剛我和絲竹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他背對著我,聲音很低,還帶著微顫。

我一怔,他知道我在偷聽?不過我偷聽的本事實在不怎麼樣,要不怎麼會聽了半天,不但沒聽到關鍵的,還被人逮個正著呢。

這種事,一個大家閨秀是斷斷不會承認的,我亦然。於是裝傻道:“你們在說什麼秘密麼?唉唉,真真是可惜了。我還正打算說悄悄的跑到窗邊偷聽呢,沒想到還沒開始聽,就被你發現了行蹤。唉唉,看來這雞鳴狗盜之事,委實不是我這名門正派人士做得來的。”

也不知他是信了我的話,還是打算跟著我一起裝傻,端了茶過來給我,也便不再多問。麵上還是一派淡淡的微笑,看我的眼神還是那樣溫柔多情。

“話說,你們剛剛在聊什麼?我聽不得嗎?”我一邊喝茶,一邊拿餘光偷睨著他。

“也沒什麼聽不得的話。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他走到我身後,輕輕的幫我揉著頭頂剛剛被撞倒的地方,“有沒有好點?”

“嗯。其實也沒怎麼樣,就是輕輕的磕了一下。”不過是輕輕撞了一下,又沒流血,他實在有點小題大做了。可我心裏卻是無比的甜蜜。他對我總是這樣的溫柔細致,可他明明就不是溫柔細致的人。也許正因為如此,我才會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吧。

“以後找我就派人來傳個話,我過去,別自己一個人跑出來。夜裏天涼,很容易感冒。再說黑燈瞎火的萬一摔著就不好了。”

我抬頭仰望一臉慎重的他,不禁開始懷疑,“上官臨淵,你真的是二十六歲,比我小著兩歲的人吧?怎麼我覺得你好像我母親?哦,不,你比我母親還要嘮叨。”

他略略的笑笑,“如果你以後還是這樣不小心的話,我不介意比現在更嘮叨。”

我抖了一抖,心有戚戚焉。伸手將桌上的半杯冷茶拿過來正欲喝下,可杯子還沒送到嘴邊,已經被人中途劫走。

“茶涼了,我給你換杯熱的。”

我終於翻了翻白眼,四仰八叉攤在他的椅子上。

我在紅枼山莊住著一切都好,獨獨隻一件事讓人煩心。那就是,每到夜裏,無論使什麼法子我都無法入睡。因想著剛來那晚在山腳那棟宅子裏,我倒是睡得深沉,便提議夜裏下山去睡。